不可能的冬天在最炎热的季节来袭,而温迪戈至始至终没有费力的表现,轻易就收割了这些人的生命,用这个地方最罕见的冰雪,将这些人送归众群的魂灵彼岸。
以撒王原本都要调动城墙上的这些雕像——这些本质上是一种战争机器,卡尔萨王的“冥府使者”,实际上与此相同,是王的眼目和手掌的延伸。
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天灾面前,生命很脆弱,一场寒冷毫不讲理地带走他们的性命,甚至没有半点铺垫。
“……如果可以的话,将他们的遗骸放在埃土上吧,再怎么样,他们也曾属于众群。埃土因死亡诞生,也因死亡而丰饶,最后用以抵御死亡,而非用以制造死亡。”
以撒王虔诚地聆听着,他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最初的埃土被魔王篡夺,如今成了侵害大地的毒牙,而因那份埃土而诞生的这些黑色的土壤,仍是曾经的宝物,也是随时可能变为诅咒的害物。
“谨听教诲……”
他命人们准备去收集尸骸,似乎仍向着这边冲锋的炎魔已经没那么重要。
而这正在解散的一幕,如同极大的羞辱,炎魔喷薄着火焰,证明自己的威胁,然而远处毫无反应。
——无视,是最大的傲慢。
身后几乎没了其他人,尸体延伸到很远,从冲锋开始,死亡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而就在回头的这个片刻,最后跟着的人也倒下了,双眼不自觉闭上,呼吸也很快消失。
炎魔开始恐惧,他开始自我怀疑。
自己的确杀死过阿尔比昂的那位被冠以封号的骑士,在当自由雇佣兵的时候也曾正面闯入领地,刺杀过卢萨亚的一位贵族老爷……
但,到底是为什么,这场雪居然如此安静——
呲……
几乎没有什么提醒,炎魔体表最后一簇火焰也熄灭了。
头部的火焰也在肉眼可见的减少,作为薪柴的身躯竟不能再点燃哪怕一丝火花。
愤恨、不解……但无济于事。
他最后想到的是自己临行前留在了那位巴夏赠予的房子里还没烧死的那个仆人,他只觉得可惜,早知道走之前烧死他,品味一下他被燃烧时的气味……
这位不可一世的炎魔终究倒在了米斯拉的正门前方,这一期间,除了先贤,甚至没有一位黄金军的战士多看他哪怕一眼。
很快,冰雪休止,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