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老太太斜睨道:“王氏为何迟迟未孕?邹氏也不见动静?”
淳于意有些难堪,悻悻道:“这男女之事强求不得,子嗣之事更是万万不能强求,可这与缇萦所说之事有何关系。”
淳于老太太淡淡的接过话茬:“若子嗣问题真的不能强求,把这三个孩子当后继人栽培未尝不可。缇慧还有两年光景,缇月和缇萦还小,缇月以前是有些小性子,这阵子看下来,也是个好的。缇萦最小,最好栽培。”
淳于意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转变想法,不再强求子嗣之事,“母亲见多识广,儿子自愧不如。可自古女子为医甚是艰难,切不可将缇萦一时兴起的话当真。”
淳于老太太来了精神地说道:“一时兴起?你真是个无心地爹!”
淳于意惊道:“母亲何出此言?”
淳于老太太看了眼王嬷嬷,王嬷嬷会意,笑着道:“那是五姑娘落水后第一次来福寿堂请安,吃过早饭后,夫人就带着三姑娘和四姑娘离开了,独独剩下了五姑娘没人领。老太太怕出事,就让我跟着,五姑娘自顾自地走到了荷花池,跪在小少爷出事地那地方,磕头流泪,让我这个老妪看地都心酸。”
淳于老太太叹息道:“你觉得是五丫头一时兴起,却从没想过这些个事在她心里到底盘算了多久,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她是个好孩子,说句不好听地,她比你我活的还要明白。”
淳于意想起了淳于松,那个马上就要三岁的儿子,有些心疼,低头不再言语。淳于老太太略带心酸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无心子嗣,将那道士地话记在了心里。我更知道男欢女爱之事勉强不来,既如此,教她们习医,有何不可!”
淳于意的心里被老太太探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哑口无言。
淳于意走后,王嬷嬷扶着老太太在床上小憩,忍不住说:“何不再挑个人进府?”
淳于老太太轻笑一声:“罢了,这种事自有天意。如今家里一片祥和,邹氏与意儿的感情越来越好,那柳氏也安宁,我可不想再做那坏人。家和万事兴,几个孩子也懂事,今日的决定且是破天荒了的,日后如何看各自造化。缇萦那孩子,是个有心的,做事也让人心疼,往后到底是何景象老婆子真想看看呢!”
邹氏得知老太太的意思后,沉默了很久。到底是夫妻,邹氏隔天又去找了老太太,大抵意思是:学医是好事,可到底是女子,该学的规矩也不能少,不管日后在医学领域有没有成就,嫁人总是不能避免的。
淳于老太太一想也是,便答应了三个姑娘一边学规矩,一边学医,课程的安排大抵是早上学规矩,下午学医术。
只是,三个姑娘到底是跟着淳于意学还是另请名师,一下子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