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叫李老太太说的不敢再动,怔怔道:“老太太这是要我们去死啊!”
李老太太冷冷道:“你们真要去死,谁也拦不住。我那儿媳妇是个不成器的,左右都被你们胁迫着,我才出门替她跑这一趟,但我不是,你们休要将那些哭天抹泪的模样做给我看,我活了几十年了,什么事没见过,你们那一套在我这没用。至于我孙儿,你们想都不要想,他这辈子就是上山当和尚了,也不会娶你的女儿。这次来临淄,一来给你女儿治病,二来便是在临淄为她找个好夫家,你们不跟我们回长安了。”
这话十分严厉,其中深意可想而知,陆夫人心里一惊,知道李老太太说得出做得到,不敢再言语。
春日的夜里还是有些冷意,缇萦早早就回了房间,刚拿起本医书,毛竹就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姑娘,柳姨娘在的庄子找到了。”
缇萦忽地站起来,缓缓道:“离家有多远?”毛竹思量了下,道:“一来一回得三个时辰。”
缇萦来回踱步,似下了决心一样,从柜子里拿出披风,又把杏儿叫来,让杏儿躺在床上装睡,她带着毛竹匆匆从后门出去了。
这几年,毛竹除了吃,还学会了不少本事,与缇萦一样,女红不行,这驾车,搬重物倒是一点问题没有。
毛竹驾马车的技术相当不错,缇萦未觉颠簸便到了。毛竹说明身份,庄子上的庄子头就带着她们去到了柳姨娘的屋子。
毛竹守在门口,缇萦一个人进了屋。屋里很昏暗,只有一张木板床和床正对着的一张裂了缝的方木桌,听到声音,趴在床上的人挣扎着抬起了头,声音嘶哑道:“谁?”
缇萦往前又走了几步,柳姨娘才看清来人,艰难的起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正声道:“你来做什么?”
缇萦缓缓的坐到柳姨娘面前,轻声道:“为……为什么……杀我娘?”
柳姨娘先是一惊,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道:“你娘是病死的,与我有何关系?”缇萦并不恼怒,而是从披风里拿出一个荷包,扔到了柳姨娘面前,柳姨娘看见荷包,像是碰到什么有毒的东西一样,又扔到了地上。
“这不是我的荷包,为何扔给我?”柳姨娘偏了偏脸。缇萦哼笑一声,从地上捡起荷包,“这的确不是你的荷包,可这里面的东西你却是很熟悉。我不在的那段日子,你每日都要去与我娘聊天,那个时候你身上就带着这种香。”
柳姨娘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缇萦也不恼,继续说道:“这种香叫摄人魂。长期用它的话,开始是让人上吐下泻,而后就是食不下咽,最后活活饿死。我去寿光的时候,你送它送给了我娘,我娘无知,把它当宝贝一样,随身带着它,你每次去兰园的时候也带着这种香,我娘便中毒了,到了无力回天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