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炉膛将开始熊熊燃烧,一场撞击迎来了可怖的倒计时。”
“孩子将丢下书本与皮球,诗人将永远被埋在暗无天日的壕沟,可怜的音乐家将聆听着炮火与呻吟入眠......”
“......而那些在桌上挪移着地图,享用着甜品与天鹅绒的战争发起者,只需要届时在一尘不染的谈判桌上,承认一次失败抑或胜利的赌注。”
伊索尔德就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似的,将未来所发生的事情,以歌剧一般的语调,对着卡卡尼亚娓娓道来。
“我们无力阻止这一切,但或许,我们可以让那场洗涤一切的雨早点到来。”
“到了那时,车轴会向后折返,死者会复生,无知的迷途者会被时间的洪流所冲刷殆尽。”
“而被拣选者,将会通过‘暴雨’。”
“......”
死寂,一片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的死寂。
伊索尔德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医生,盼望着她能够知晓她目前所做的伟大之事,盼望着她能够与她站在一起。
可是事情的发展注定不会如她所愿。
“您在说什么……?”卡卡尼亚捂住头,仓促地后退一步:“‘暴雨’、战争……?我不明白。”
“如果你们说的话是真的,那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以及在其上生活的一切人……”
“都会在不久后迎来毁灭?”
窗外,是暴乱发生后升起的滚滚浓烟。远远的,咖啡厅落地窗被石子砸碎,人们四散奔逃。
而在更远处的那些辉煌殿堂里,种满玫瑰的精致府邸里,这个庞大帝国的华尔兹舞曲仍在奏响。
“——‘被拣选者能通过‘暴雨’’,那其他人呢?那些对‘暴雨’一无所知的,千千万万的人们呢?”
面对着卡卡尼亚的问题,伊索尔德笑容不变地回答道:“唯有被拣选者能通过‘暴雨’。这是一场试炼呀,医生。”
她依然微笑着,平静着。
卡卡尼亚觉得自己不再熟悉她了。
“试炼……?”卡卡尼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怒容:“那又是谁发起了试炼,又是谁决定了拣选的标准?”
她愤怒地责问道:“您吗?所谓的引导之人吗?神吗?至高无上的、伟大的、超越的存在吗?!”
“——是谁给了他们这种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让这一切荒诞理所当然地发生?”
她近乎不解地上前一步,问出发自内心的困惑。
“又是什么叫作‘秩序正确的过去’?倘若时代只是不断地倒退,又要退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