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怎么会觉得,我会去索要已经送出的礼物?难道在姨娘心里,我就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
演戏,谁不会?
奚云岫避过苏巧珍言辞里的刀锋,直接反问,质疑苏巧珍恶意揣测,藐视嫡女,不分尊卑。
苏巧珍也不接刀,还击道:“那大小姐逼问我东西下落做甚!不就是欺负我身份低微,只是个姨娘,瞧不起我吗?我果真命苦,为这个家付出辛劳,还不受人待见!”
苏巧珍呜呜咽咽,拿着帕子抹眼泪。
既然奚云岫拿身份做文章,那她就把姿态放低,变成奚云岫仗着嫡出身份欺负人的样子。
胡搅蛮缠的手段很低级,但在搅混水,达到模糊问题重点的目的上,却很有用。
明明最初是在追问嫁妆单子上东西的下落,这会儿倒成了掰扯奚云岫有没有欺负姨娘了。
“姨娘为什么冤枉我!我问这十几样东西的下落,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能跟我外公聂太傅交差。”
奚云岫目标很明确,嫁妆单子上的东西,真送人了也就罢了,就怕是苏巧珍见钱眼开,偷偷摸摸的私吞了。
属于原身的财产,就是丢水里听个响,也好过便宜苏巧珍,看苏巧珍得到钱,比她自己亏钱还难受。
所以她一定要把苏巧珍转移走的话题掰回来。
只是,拿嫁妆补贴帮奚自成送人情,是聂绮罗开的口子,奚云岫不能指责这行为不对,否则就要落了忤逆亡母、不孝的话柄。
可如果是聂太傅出面,问题便迎刃而解。
聂太傅是聂绮罗的父亲,奚云岫的外公,奚自成的岳父,不光占有绝对的长辈权威,还有在朝崇高地位的压制。
奚云岫用模棱两可的话,已经成功引导奚自成,往她背后有聂太傅撑腰上猜测,狐假虎威把奚自成都唬住了。
到苏巧珍这里,奚云岫不介意把空城计唱得再响亮一点。
奚自成都没胆子去聂太傅面前求证,何况苏巧珍?
奚云岫故作苦恼:“外公要我将我娘的嫁妆理清,这十几样东西送出去不打紧,我得知道送给了谁,帮父亲维系了哪些关系。
不然外公会觉得我蠢笨无能,连些死物的去向都弄不明白,再亲自派人来帮我打理。”
苏巧珍僵住,奚云岫不过是有了聂太傅撑腰,就一改往日唯唯诺诺,敢跟她对着呛,若是聂太傅派人来,奚云岫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而且把持中馈管着账,账目上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苏巧珍管的也不是很干净。
要是聂太傅的人来了,那些账目恐怕藏不住,奚自成知道了也会生气……
苏巧珍讪讪:“咳,咱们自己家的事,还是不要劳烦太傅他老人家了。”
奚云岫笑眯眯:“那苏姨娘说说这十几样东西,都送去哪家了吧。
对了,东西的下落,我会如实告诉我外公,我外公是个较真的人,人脉也广,说不定会去查问。
要是有对不上的地方,被我外公拆穿,别说姨娘和我,便是父亲那边,都不好收场。”
苏巧珍心里一紧,后路被堵死,没有说谎的余地了……
“我记得,有两样东西,是你娘帮老爷送给了原来的寺卿,如今这位寺卿大人调任去了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