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我经常在烟月楼宴请自己的朋友,文媛曦也曾在酒宴上,给他们跳过舞。最近一次,任非我其中的一个朋友喝多了,他原本就垂涎歌姬们的美貌,借着酒劲儿,便拉着几个歌姬劝酒,其中就有文媛曦。而这个醉汉在劝酒的过程中,又猥琐地对着歌姬们动手动脚,大庭广众之下,甚至是要将文媛曦强压身下。
文媛曦毕竟是崇安京仙门大族里出来的,虽因家中有人犯案,受到牵连,但她还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还有回去的可能,再加上她原本就看不上这些凡人,以为在这穷乡僻壤里,有几个臭钱就整日花天酒地。再加上那人举止粗鲁下流,文媛曦暗中调运内息,使出巧劲儿,让那嫌恶之人一头摔在了地上,脑袋撞倒了旁边的桌椅,桌上的饭菜也撒了下来,菜汤和酒水倾倒下来,弄了他一身。那醉汉心胸狭窄,他其实也并非真的醉到神志不清,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自然是要找回场面,当场捂着额头翻身而起。
烟雨楼虽是青楼,但是仙家产业,任非我虽然纨绔,但也知其中厉害,这些歌姬中就有修真者,他急忙上去拦住自己的朋友,免得闹出更大的事故。可他那朋友似是撞坏了脑袋,不依不饶,身体虽然被任非我拦着,但手上却不老实,从身边胡乱划拉,餐盘、碗筷、酒盅、酒壶,甚至是饭菜,划拉到什么,就往文媛曦身上招呼。文媛曦从小也修习过仙门功法,那些大件物品也倒是躲过去了,但汤汤水水的一些却是躲不了,只得拂袖掩面,不让污物弄到脸上。
事情发展到最后,是烟月楼的掌柜出面压制了下来,那个凡人掌柜本想给任非我免单,以示歉意,但任非我也知是自己这边的人理亏,还是付了钱,一群人拖着那个仍旧不依不饶的朋友,迅速撤了。烟月楼虽然损失不大,但为了以儆效尤,文媛曦和那些当天在场的歌姬们,都被关了禁闭,并且饿了三天,之后又被禁足了一个月。也正因如此,当小包子知道任非我让自己去找文媛曦的时候,也是一脸为难,主要是怕文媛曦还记恨任非我和他的朋友们,也怕任非我此次是来继续找文媛曦的麻烦。
文媛曦见到任非我任大公子,此次找人专程请她,并让她带着东西,心下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想起早上负责采买的小厮传回来的消息,不由得心念一动,于是,故作镇定地问起了小包子,任非我今日所请之人。小包子也不能完全确定费明等人的真实身份,但他常年在这烟月楼里负责迎宾,再加上之前偷听到众人在三楼楼梯间的对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告诉文媛曦道:“这几个人,除了任公子,都是生面孔,年纪也都不大,有的穿着还土里土气的,想必是他昨日在考场上新结识的朋友。能被任公子请来的,应该真的像他所说,其中有能入选仙宗的人吧。”
“天灵根的考生被任家的马车接走了,任公子又在这里宴请他新结交的朋友?多半那人也在其中。”文媛曦心中又看到了希望,向小包子问道:“可有叫晏臣晖之人?”
得到了小包子肯定的答复,文媛曦反而倒是不着急了,慢慢地回了房间更衣,将任非我托小包子所借的物品装到了礼盒里,好一会儿才重新走了出来。
小包子见文媛曦没有自己当初想象的那么反感,反而十分郑重,放心了不少:“可这文姑娘换个衣服也太久了吧,放在平日,早就好了。”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同样的,想要求人帮忙,也不能上来就表现得太卑微;这是文媛曦从小就懂得道理。
小包子将文媛曦引到任非我所在的迎宾楼三楼,自己并没有跟着走上去,而是留在了二楼和三楼的楼梯间。因为阵法的缘故,这里可以隔绝主厅里的声波,免得闹僵起来,任非我和文媛曦面子上难堪;但若是真的发生了像上次一样的冲突,这里又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避免事态的扩大。小包子觉得任非我一直以来,待自己都不错;而文媛曦虽来烟月楼不久,但毕竟和他一样,将来是要伺候人的,算是同病相怜吧,不想她再受责罚。
当文媛曦听到任非我介绍晏臣晖的天灵根,昨日惊艳了两位招生仙长的时候,表情上没露出分毫的波澜,只是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俩的中间。任非我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原本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两个男生,费明和晏臣晖,而两个女生,张小萱挨着费明,杨淑萍挨着晏臣晖,正好坐成一圈。文媛曦来了,并没有和女生坐在一起。她算是烟月楼的代表,若在正式场合,坐在主人身边陪酒,也恰如其分。因此,她顺其自然地便坐在了任非我的身边,而另一侧就是晏臣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