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依臣看,此时最为关键紧要之地,还是在江西!”纳兰明珠回道:“江西存,则三藩之间隔着一个郑家,依旧是无法连成一片的,尚藩面对江西方向的威胁,也不可能下定决心从叛的,安亲王自江西向东,与浙江的康亲王两面夹击,才能给与耿精忠最大的压力,当郑家背后捅刀而吴逆又无可奈何之时,耿精忠才会彻底倒向我大清。”
“但江西若失,三藩便可通过江西互相联系而不必理会郑家,郑家兵少将寡,虽然郑军骁勇善战,耿精忠和尚藩皆非其敌手,但若三藩联合起来,郑氏也无法抗衡,彼时也只能听从吴三桂的号令而不敢自行其是了.......”
纳兰明珠深吸口气,继续说道:“皇上,当初吴三桂反乱之时,曾令郑家自海路抄掠江浙、直逼京津,然则郑家自有想法,不顾此令而登陆厦门,引发和耿精忠的冲突,但若是江西失陷、郑家遵从吴军号令抄袭江南.......战局便会对我大清大大不利了。”
“江西......江西的事总是那么的糟糕!”康熙皇帝眯了眯眼,语气中有些无奈:“吴军占据吉安不说,红营贼寇还在江西大肆肆虐、蛊惑刁民、屠戮良善,把那赣州、临江等州府搅成一团乱麻,朕这些日子收到的奏疏都快堆成小山了......王夫之当年躲在石船山,大清也并非一无所知,早知今日,当初真该不顾士林清议,将之早早除了!”
“皇上,过去之事,便已是过去了.......”索额图出声道:“这红营贼寇,老臣也有所关注,此贼行事作为颇有章法,名为一军,实际上却在地方建衙派吏、设官行政,不入府县,却有官府之实,不据城池,尽得州县之利。”
“安亲王在题本之中将之比作当年的孙可望,臣以为此贼比孙可望更难对付,孙可望有云南一省之地便可造乱整个西南,而此贼若有一省之力,恐怕半壁江山也不为大清所有了。”
康熙一愣,眉间紧紧皱了起来:“爱卿此言,实在有些夸大其词了吧?”
“皇上,此贼与我大清以往遇到的所有贼寇都不一样,自前明,到李自成、张献忠、孙可望、李定国、郑森,再到如今的吴三桂、尚可喜等人,所行所为,归根结底只是为了一个小圈子里的富贵荣华而已.......”索额图眯着眼评价道:“或许他们之中有一两个人是抱着救国救民、让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想法的,但他们的下属、势力,总体而言还是为了博一场富贵而已。”
“臣说一句实话,其实大清也是这样,只不过大清能够让更多的人荣华富贵,所以大清就胜了.......毕竟这世上之人,不就为了一个名利而活着吗?”索额图垂着头,话说的很直白,也很刺耳:“底层的那些百姓们,也是渴求荣华富贵的,只不过以往的势力最多只是让村民贫户能吃糠咽菜、可以安心当个牛马,对他们是忽视的,因为自己的小圈子里是要享受的、富贵的,这世上的财富总共就那么多,给了贫户百姓,自己还能吃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