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年,乡试第一,授广东香山知县……”尚之信随口答道,见姚启圣微笑着摇了摇头,顿时有些好奇:“难道本世子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吗?”
“在下的第一个官,乃是通州知州,顺治初年,彼时在下赴通州,为当地豪族欺辱,在下便投效朝廷,被委任为通州知州,在下用职权之变,将那豪族杖杀,然后弃官而去……”姚启圣微笑着说道:“不瞒殿下,在下心里,朝廷法纪、圣人道德,统统无所谓,只看重‘实用’两个字,只要为了做成事,在下便是个不择手段、不受约束之人。”
“皇上信任在下,准许在下便宜行事,莫说是来广州找世子殿下了,便是跑去投奔吴三桂,只要是能为大清保住赣州、抵挡红营贼寇,在下心里,那也是在便宜行事的范畴之内,而且在下很清楚,皇上是宽仁的明君,只要对大清有利,皇上是一定能够准许在下胡作非为的。”
“同样的,对于世子殿下来说,您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位子而不择手段呢?在下诚恳的问一句,世子殿下真的认为吴三桂能够反清成功吗?世子殿下两面都想讨好,到最后定然两面都不是人,还不如就安心做大清的忠臣,吴三桂眼里只有他的亲眷,可皇上眼中,是容得下反正的功臣的。”
尚之信凝着眉沉思了好一阵,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先生这些话说确实有道理,只是……不瞒先生说,本世子从来就没有反叛大清的心思,父亲虽然年老体衰,眼睛也模模糊糊看不到了,但脑子还是清楚的,一直教诲咱们尚藩受三朝隆恩,必为大清忠良而死,本世子深以为然。”
“然则本世子毕竟不是佛爷菩萨,下面的将官想要反清,本世子根本拦不住,囚父兵变本非本世子本意,本世子亦是被将官裹挟而不得已行之。”
“本世子兵变之后,两广总督金光祖、广东巡抚佟养钜、还有逃来广东的广西巡抚陈洪明等一起易帜,足见广东官将反逆之心,本世子孑然一人,若是强要逆着他们再反正回清,恐怕也会被他们关在这大佛寺里了。”
姚启圣毫不客气的哂笑一声,尚之信把自己说成一副迫不得已的忠臣模样,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又把广东的一众文武官员抬出来抱团,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实际上还是不想摆明车马,想要继续左右逢源。
尚之信自己要寻死,姚启圣又不是他爹,自然不会强要阻拦,更别说他爹都管不住他:“世子殿下说的没错,所以世子殿下不必立刻反正,只要继续左右逢源就好,在下来寻世子殿下,本来也只需要世子殿下暗中给予一些帮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