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含山聚义堂,又一次坐得满满当当,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郁,所有人都沉着脸、坐得端端正正,等着首位上整理着一堆稿纸的侯俊铖发话。
“今天这场会,是场总结会,也是场检讨会…….”侯俊铖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继续说道:“此番雩都战役,我们的目标是消灭姚启圣所部团练及舒恕所部清军、打通前往广东的道路,将吉安、赣南根据地连成一片,并向广东发展,抢下一片稳定的大后方。”
“我们确实给予姚启圣所部沉重的打击,阵斩其子,但这两个目标都没有达成,我们不能丧事喜办,必须承认,这就是一场失败!我作为红营的掌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这场失败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呢?”侯俊铖朝着一旁生着闷气的时代有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在作战上并没有失败,老时给我立军令状,十日拿下雩都城,实际上不到十日,姚启圣苦心打造的防御体系就已经摇摇欲坠,姚启圣所谓的团练,即便是依托于坚固的防御工事,也无法长时间的抵御我军,其战斗力和我军是有明显的差距的。”
“雩都战役的失败,问题并非出现在军事上,而是因为战略上的决策错误,进而影响了军事行动所导致的失败,我们没有意识到红营的发展对于各方势力有多么剧烈的刺激,我们大举进入广东,则广东要不了多久,就必然会被我红营吞下。”
“但这是各方势力都决不会允许的,我们吃掉了广东这块肥肉,别人不就没得吃了?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饿死吗?必然是不会的,所以他们联合了起来,甚至暗中默契的和清军勾结到了一起,可以说,正是我们错误的南下策略,促使了我们的敌人加速的联合和勾结。”
“我们不去广东,吴三桂和郑军会因为广东而内斗,他们也会想办法驱逐赣州府的清军以解除广东的威胁,他们也不会和我们拼命,甚至会一定程度上的帮助我们,以促使我们吸引清廷的注意力、削弱清军对他们的威胁……”侯俊铖叹了口气:“但我们南下广东,我们的敌人就会立刻联合起来,因为我们威胁到了他们的钱袋子、威逼到了他们的根本!”
“而我们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单独对抗清廷及吴三桂、郑军的联合围剿,所以南下策略,事实证明是不可行的。”
“另外,此战之后我仔细考虑了一天一夜,仅仅是对于我红营内部的影响来说,南下策略也是不可行的,我军南下,即便占据赣州府和广东,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也只是吴三桂和郑家,清军完全可以坐看我们和其他势力的内斗,我们的斗争会变成一场军阀间为了争夺土地的战争,而不是一场反剥削、反压迫、反暴政的战争!”
“红营的性质决定了我们必须是进攻的,是要向敌人的大后方发展的,为什么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壮大?因为我们相比我们的敌人是更为进步的,同等资源,我们能够动员更多的人财物力,那么要发展,就要把红营繁殖到更广大的区域,而切忌局限于一隅,被敌人利用资源优势结硬寨磨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