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伟顿足原地,扭头去看受气包似的儿子。
他想着正事要紧,先把儿子丢在这里,回头再来接人。
可瞧着面上不动声色的谢澜之跟秦姝,这对夫妻加在一起八百个心眼子,把他儿子给卖了,估计还要帮人倒数钱。
田立伟低叹一声,又原路返回。
秦姝挺着孕肚,站在田恺的身边:“你这腿是怎么受伤的?”
田立伟:“被我打断的,为了给侄媳妇赔罪!”
田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父子俩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却是两个意思。
田立伟冷眼瞪着儿子,仿佛在气恼他太过坦诚,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秦姝眼神玩味地凝着田立伟:“您老还真舍得,也不怕手上不稳,把您儿子的第三条腿给断了。”
田立伟的脸本就丢尽了,脸皮越发厚了,陪着笑脸说:“知道他昨晚干的好事,我回家就拎着皮带抽他,他跑我追,这不就摔断了腿,就算是他的腿不断,我也给他敲断了!”
秦姝笑了笑没说话,坐在沙发上对田恺说:“把石膏拆了,我给重新接骨。”
田恺想到昨晚在卫生院经历的疼痛,浑身打哆嗦。
他弱弱地说:“小嫂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老头气不过再给我打断了。”
其实,他就是怕疼,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伤害。
谢澜之见田恺推三推四的,没好气地踢了踢他完好的右腿。
“让你拆就拆,多少人排队求我家阿姝看病都没有机会,别不知道珍惜!”
“我拆我拆!”
田恺身体避了避,委屈巴巴地动手。
田立伟有心要阻止,可瞧着谢澜之的态度,心道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果儿子历经二次创伤,权当给秦姝赔罪。
他走上前,帮儿子一起拆石膏。
半个小时后。
“嗷嗷嗷——!”
躺在沙发上的田恺,猛地坐直身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宰猪声响。
整栋楼估计都听得到。
秦姝捂住耳膜阵痛的耳朵,斜睨着脸色煞白的田恺。
“你小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宰猪呢!”
田恺脸上滑过两道泪痕,声音发颤地问:“小嫂子,我的腿是不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