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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人们正忙碌地寻找座位、安置行李。
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望向窗外。
站台上，送行的人们与即将启程的亲人挥手告别，哭声、叮嘱声交织在一起。
列车缓缓启动，“哐当哐当”的声响，好似漫长旅途奏响的前奏。
姜星星坐在硬邦邦的硬座上，随着车身晃动微微颠簸，此刻心里头后悔得翻江倒海。
早晓得车厢挤成这副模样，刚才就该多琢磨琢磨办法。
哪怕费些周折，也得弄张卧铺票啊。
这趟车可不是知青专列，就是面向大众的普通火车。
车厢里人多得快溢出来，挤得水泄不通。
姜星星瞅瞅四周，座位上全是人，一个挨着一个，就像拼图碎片硬塞进狭小空间。
座位底下也没闲着，蜷着几个身形瘦小的。
有孩子，也有实在没地儿站的乘客，无奈在那点儿小空间找个容身之所。
过道更是堵得死死的，腿和行李缠在一块儿，挪一下脚都跟打仗似的费劲。
就连行李架都被占了，一个年轻人麻溜爬上去。
半躺着，瞧着还挺满意这高高在上的“特殊位置”。
车厢里的乘客状态各异，活脱脱一幅众生相在姜星星眼前展开。
离她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枕着个破旧行李包，眼睛紧闭，想在这嘈杂环境里寻点安宁。
他脸上写满疲惫，眉头微微皱着，说不定睡梦中还操心着这趟行程或者家里的事儿。
旁边一群人则聊得热火朝天，声音在喧闹车厢里此起彼伏。
从家长里短到国家大事，话题不停换，
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哄笑，像是想用这热闹驱散旅途疲惫。
车厢一角，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借着昏黄灯光专心看书。
灯光忽明忽暗，像随时要灭。
可他沉浸在书的世界，对周围喧嚣充耳不闻。
他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露出会心微笑，仿佛跟着书中情节起伏。
姜星星忍不住投去敬佩目光，这么嘈杂拥挤的地儿，还能这么专注，真不容易。
正四处张望着，王二柱突然听到“嘎嘎嘎”的声音。
顺着声音找过去，在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脚边，稳稳地放着一个竹编的鸭笼。
鸭子的羽毛灰扑扑的，还黏着些泥污。
乱蓬蓬地贴在身上，眼睛像两颗蒙了尘的黑石子，黯淡无光地嵌在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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