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轻轻推了推他,“你去忙吧,我哄她睡觉。”下午睡多了,这会儿精神的很,禾苗哄不了她。
肃宁对她笑道,“不用等我,累了便先睡。”
“嗯。”
陈周兮还没开口,肃宁便抢先道,“陈大人这么晚拜访,是为了妾室薛氏?”
陈周兮看着他,“便不能为子女而来吗?”
阿紫给他们上了茶,而后退下。肃宁端起茶撇去浮茶轻抿一口,“你长子之事找我也无用,宫中御医虽多,却比不过阎老,他都说没治了,便是没治了。”他与陈周兮不是很熟,陈周兮没被贬官时,两人因公事有过接触。
陈周兮微愣,“王爷为何笃定我是为长子而来?”
肃宁看着他,“京中也好,湖阴城县也罢,谁人不知你偏爱妾室以及妾室子女。当年你一双嫡出儿女病危,需要三百年人参续命,你不给便算了,还认为是嫡妻借子争宠,京中谁人不知。”京中宠妾灭妻的人不少,做到如他这般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的倒是少。也幸亏她娘家不显赫,也不太看重他,不然早参他几本了。“来湖阴城县后,你也是先安排妾室与庶子过来,好好安置着,舍不得让他们跟着你们一起风餐露宿,这里又有谁不知呢?”他放下茶盏,面带不屑,“你该清楚,我最是厌恶端不正身份的妾室,仗着宠爱目中无人的妾室,你今日竟为妾室来求见我?”父皇后宫那些女人,多是这种人,让人厌恶,若不是前朝后宫牵一发动全身,该全被赐死才是。
陈周兮隐约觉得有许多事他不知道,他压下心中疑惑,忙道,“不,我今日来,是为春和景明。”
肃宁淡淡道,“你无需说了。”他看着陈周兮,呵笑一声,“陈大人,十几年不管不问,如今再来关心,倒显得虚伪做作了。”
陈周兮浑浑噩噩离开,到了同福客栈,要了一壶酒。童掌柜还没休息,亲自烫了一壶酒拿来,给他倒上。“可是担心长子?”
陈周兮看着她,“为何你们都觉得我只担心长子?”
童掌柜一愣,与小二对视一眼。“不然呢?”
小二在旁边擦桌子,擦完将椅子倒扣在桌面上。“陈大人,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您那妾室平时都吃什么穿什么,陈夫人都吃什么穿什么。”他坐下撑着腿轻叹,“陈夫人这些年养孩子也不容易,您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春和景明,总归都是你的妻子孩子,也不该不管不顾。”
童掌柜轻轻踢了他一下,小二自知失言,讪讪一笑去后院了。童掌柜笑道,“你别听她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