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闻言似有不解:“哥哥不是说萧县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么?”
“萧县自然是没问题了。”吕泽忍不住脱口道:“可据为兄派出的探子所报,周昌带人去了启封。”
“启封?”吕雉一愣:“启封怎么了?”
吕泽看一眼吕雉,几番欲言又止。
“周大人查案为何好端端地会跑去启封?”吕雉再次询问吕泽,却见吕泽闭口不言,顿时疑窦丛生:“哥哥可是有事瞒我?”
吕泽心中一震,自知隐瞒无益,眼底的纠结散去,于是看向吕雉坦言道:
“妹妹可还记得之前刘泽收受魏解钱财一事?”
吕雉皱眉:“没错,吕嬃因此事再次被人诟病,实属可恨。”吕雉说着冷笑一声:
“皇上猜忌吕嬃,将此案交于了周大人彻查,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个什么来。”
“刘泽的供词没错。”吕泽挪开目光:“钱确实是吕嬃收的。”
吕雉眸光一窒,随即直视吕泽:“哥哥在说什么?”
吕泽迎上吕雉震惊的目光如实道:“刘泽收受了魏解的钱财,将其与吕嬃平分。”
“为什么?”吕雉瞬间冷了眸色,她虽也怀疑过吕嬃收受钱财一事,只是没想到会从吕泽嘴里说出来。
吕泽不语,端起茶盏浅饮一口。
“钱呢?”吕雉面色难看,吕泽的隐瞒让她怒气难平,自己的哥哥与妹妹,居然联手欺骗自己。
“用来练私兵了。”吕泽放下茶盏,直接坦白。
“什么?”吕雉倏地起身,目光如电,直射吕泽,眼中震惊与愤怒交织:“你们好大的胆子!”
吕泽亦跟着起身:“妹妹息怒。”
“怎么息怒?”吕雉怒视吕泽:“汉律昭昭,蓄养私兵,乃乱国之行,尔等身为臣子,岂能不知?”
吕泽闻言正色一拜:“皇后之言,吕泽谨记于心。然自大汉开国以来,皇上以仁政治天下,息干戈,归马于南山,但诸多将士多有不愿归田卸甲者。他们皆是与吕泽同生共死之勇士,吕泽怎能弃他们于不顾?”
“你这是以私废公。”吕雉直接喝斥:“若人人皆以私心乱国法,国家何以为国?你不但自掘坟墓,更是将吕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皇后仁义。”吕泽抬首直视吕雉:“只是世事复杂,非黑即白不足以概括。阳谋固然光明磊落,阴谋亦有其隐秘之用。有些事务可以昭告天下,有些则需在暗处悄然进行。皇后深居后宫,当深谙此理才是。”
吕雉胸口一窒,看着吕泽半天说不出话来。
“策略之明,须由正直之士来执行;而策略之暗,则应由精通此道者来完成。那些正直之士所不能及之事,唯有精通阴谋之人方可承担。”吕泽说着缓和了语气道:
“之所以选择对妹妹隐瞒,亦是考虑到妹妹身份尊贵,所以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便由为兄来做即可。”
吕雉闻言不觉动容,但眼底仍有顾虑:“哥哥何故如此?”
“妹妹心善,但很多时候,善心不足以成事。”吕泽看向吕雉:“盈儿虽幼,已贵为皇太子,然天下事无常,妹妹当高瞻远瞩,多为盈儿的未来筹谋才是。”
吕泽的话瞬间触动了吕雉的心弦,盈儿是她的冀望之所系,为了盈儿,她可以倾尽一切,不计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