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妈妈面前,沈珠圆拿下自己头上的假发,让棕色大波浪卷发露了出来,垂下头,说妈妈对不起。
她的事情想必都被妈妈看在眼里,妈妈说圆圆还挺适合卷发的,不过黑发更好看,因为圆圆有张东亚人的典型面孔。
东亚人更适合黑发,特别是像圆圆这样笑起来甜甜的。
笑起来甜甜的圆圆?
以后再也没有了。
坐于地板上,头枕在妈妈膝盖上,说妈妈你能别问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妈妈说好。
想了想。
“妈妈,以后我和涟漪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如果您想问我是为了什么,我现在是给不了答案的,或许很久很久以后,我才会告诉你为什么。”
“很久很久以后,是圆圆二十五岁的时候吗?”
“不,妈妈,比那个时候更久,久得多。”
“那好吧。”
视线漫无边际于窗外那方天际游离着,妈妈在她头顶上唤“圆圆。”
妈妈说,是她告诉涟漪圆圆让她转交的信信封里除了一张空白纸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这会儿过于困顿,她并没有因妈妈做的事情产生愤怒情绪。
不对,确切说——
“妈妈,我现在好像连生气也不会了,妈妈,在这件事情上,您的行为是出卖了我,明明更委屈的人是我,但妈妈却站在涟漪那边,我应该特别生气特别伤心才对,但,妈妈,我压根就不生气。”
顿了顿。
“妈妈,我还要和您坦白一些事情,你给我蒸的老玉米别看都被我吃光了,但它不再和从前一样了,从前是因为真的喜欢,知道明天妈妈会蒸老玉米,恨不得马上到了白天,但现在,是因为不想让妈妈怀疑才假装很喜欢。”
“妈妈,老玉米不好吃了,不管我怎么努力,它都是不好吃的,连同冰镇西瓜、爸爸的海鲜烧烤、看到圆形物体就忍不住想把它拿在手里,朝着天空做出跳跃动作,心里盘算着投出时,得是科比的飞鹰俯瞰手势才够酷,知道这些都不会再属于我时,妈妈您知道我心里有多慌张吗?”
“妈妈,羽淮安坏透了。妈妈,羽淮安在我心里凿出了个大窟窿;妈妈,更让我感觉到生不如死地是,和羽淮安一起在我心里凿下那个大窟窿的人是涟漪。”
“妈妈,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两个,因为是涟漪和羽淮安,我再也好不了。”
双手紧紧绞着。
低低问:“妈妈,以后我要怎么办?”
一滴液体滴落在沈珠圆的手背上。
抬头。
妈妈眼角处挂着泪水。
“圆圆你还是太年轻了。”妈妈叹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