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生念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但那伤口依然肿胀淤血,呈现出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看起来就像一块被暴风雨蹂虐过的烂泥地。
他的脸上也是伤痕累累,一道长长的伤口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脸颊,缝合后的痕迹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上面。
眼睛紧闭着,眉头由于疼痛而紧紧地皱在一起,偶尔会因为伤痛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那声音像是一只被困在黑暗角落里即将死去的小动物般痛苦和无助,每一声都揪着大婶的心。
他的胸膛也被撞得淤青一片,呼吸微弱且急促,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在与死神进行一场艰苦的拔河比赛,随时都可能败下阵来,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原本他儿子是不跟大婶他们住一起的,这回他儿子摔伤了,大婶就先接到家里了,也方便他们照料,那大婶的儿子躺在简陋的床榻之上,整个人就像一片破败的树叶般脆弱无力。
为了治疗他的伤势,顾生念每日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他不仅要小心翼翼地为伤者接骨,还得时刻关注伤口的感染情况。每一次换药,伤者都会疼得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下,紧咬着牙关,却又因为疼痛难忍而发出微弱的呻吟。
白清舟也忙前忙后,帮忙寻找各种草药,还跟着顾生念学习如何处理伤口。而我在身体逐渐恢复后,也加入到照顾伤者的行列中,帮忙熬制汤药,安抚伤者的情绪。
日子一天天过去,伤者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他开始能够进食一些流食,偶尔也能勉强说上几句话。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村子里的年味愈发浓厚。
时常能看见大婶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子偷偷地抹眼泪,转过头来还不敢让儿子知晓分毫。
在春节前夕,伤者已经能够在我们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动几步。大婶看着儿子的变化,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对我们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大婶拉着我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道谢的话,“丫头啊,你这着急回家不啊?”
“婶子,我家就剩我跟我弟弟了。”我笑容有些牵强的说着。
“啧,那你爸妈呢?”
“他们三年前去世了。”
“唉,外面的世道一直都是不太平啊,原本以为这敌人被打跑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谁成想能这样啊?”
“婶子,我看咱们村挺好的啊。”
“咱们村子过得好是因为这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全都沾亲带故的谁敢闹那个幺蛾子,敢拿自己的兄弟开刀回家看他老子娘不打死他的。
丫头啊,就听婶子的,今年就留在婶子家里过年,以后你们三个就跟婶子自己家亲生的孩子一样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