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马就在附近,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叫出来。”
是否可行,昭昭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从前在楼里打杂时她曾听一个走南闯北的客人说过,北边的蛮子跟马混得比人还亲。
丹葵捏起食指与拇指,放到嘴边吹了一声哨子,响亮的声音刺穿寂静的夜,惊醒了无数林中飞鸟。
一声,两声,三声……久久不得回应,小多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消散,担忧道:“咱中原的马不听你们胡人的话,怕是不管用。不如赶紧骑马回清分坝,逮住江生就对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马儿压抑的嘶鸣,像是对丹葵的回应。三人赶紧冲进林中,却只见被布条缠了嘴的马儿倒在地上,不见那人的踪影。
“人呢?”小多四处张望。
只听林外忽然响起了马蹄声,那男人竟将三人引进林中,绕后偷马去了!
他原想将另外两匹马杀了,可惜马儿一见刀光就拼命扬蹄嘶鸣。迫不得已,他只好上马扬鞭疾驰,拼命躲着身后两骑的追赶。
男人就差没把马鞭挥出火花,又急又惧道:“新东家,你别追我了,我只是个来问话的!”
小多迎风大吼道:“那你为何想把我们三人迷昏?还点了火就跑!若我们真中了你的招,岂不是睡着睡着就被烧死了?!”
男人还在狡辩,昭昭懒得再听。她将袖中的短匕首递给丹葵:“投不投得中?”
丹葵一手接过匕首,一手将缰绳交给昭昭,蔑然笑道:“看好了。”
只见她随意抬手一挥,一道银光向前飞去,那柄匕首仿佛遵从了她的旨意,直直地插进了男人胯下那匹马的身体里。
这马儿原本就只是用来拉车拉货的民马,哪能受得起这种罪?瞬间便惊得扬起蹄,哀嚎一声凄然倒地。
男人毫无防备地被摔下马背,跌得几乎骨碎,他龇牙裂嘴地抽着冷气,不断痛吟。
丹葵荡下马,率先走到他面前,踩死了他的背,冲昭昭和小多笑道:“我特意留了活口,是不是很贴心?”
“贴心。”昭昭将马儿身上的匕首拔出,用带血的刀尖挑起男人的下巴:“江生连老五都能杀,你竟敢帮他做事?”
男人似是被摔伤了肺腑,嘴角不停渗出血来,气若游丝道:“……我娘从前生病,快死了,多亏他帮忙请大夫才捡回一条命……他再畜生,我也得记他的恩情。”
昭昭听笑了:“哦,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你娘还在世,你多半也不想死。既然如此,你跟我讲明江生派你来时说了什么话,我便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