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悲从中来,又呜咽着啜泣起来,“只可惜是西儿福薄,无此缘分呐。”
柳公权见此情景,心疼得犹如刀绞,弯腰打横抱起孱弱不堪的柳姨娘,看向杨若兰时,语气相较之前平和了些许,“西儿的丧事,就劳烦你多多费心了。我先带她回去好生歇息,若是碰上拿捏不准、难以决策的事儿,便派人来寻我便是。”
杨若兰早已换上一副满脸关切、忧心忡忡的模样望着柳姨娘,见状连忙点头应道:“夫君快去吧,妹妹身子要紧,这儿你且放心交给我就好。”
柳公权深深地看了杨若兰一眼,而后抱着几近昏厥的柳姨娘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杨若兰站在原地,瞧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冷笑,双手用力扯着手中的帕子,那神情仿若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不过这怨毒的神色转瞬即逝,很快,她目光扫向身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下人,立马又换上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只是眼神再没往那地上肿胀变形的尸体瞥上一眼,吩咐道:“你们依照府中嫡贵公子的丧葬规格,仔细操办大公子的丧事,切不可有半分懈怠、怠慢之处。”
下人们赶忙连连拱手,口中不住地夸赞夫人大度豁达、宅心仁厚。
杨若兰满意地点点头,便快步走出了院子。她可没那闲情逸致亲力亲为去操办这场丧事,反正只需将诸事交代给下人去办就行,也用不着时刻盯着。人都死了,即便按嫡公子的规格风光大葬,又能怎样呢?反正往后也碍不着她的事儿了。
出了院子,杨若兰回望一眼院中忙碌穿梭的众人,只觉心头畅快无比。不管这事儿是何人所为,总之那柳姨娘的儿子终究是没了,她倒要看看,往后这贱人还能如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
柳向东所住的院子里,这几日他仿若恢复了往昔的平和模样,院里的下人们见此,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不住地祈祷着,但愿公子此后再别像前些日子那般喜怒无常了。
柳向东腿上的伤势虽说恢复进度比预期稍慢了些,但除此之外,倒也没碰上其他烦心事。御医前几日来瞧过,称他这伤最多再过两三个月便能彻底痊愈,听闻此言,他心情颇为舒畅。只是今日,府里不知为何这般喧闹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