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兰身子晃了晃,赶忙伸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直身子,她咬了咬嘴唇,目光紧紧锁住柳公权,语气里满是急切与疑惑,再次问道:“究竟是因何,才让你做出放弃唯一嫡子的想法?”
柳公权嘲讽地看着她,眼神里尽是不屑,“你身为伯府主母,当真不知因何事?”
杨若兰表情微微一僵,不过她反应极快,很快又佯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微微皱眉,“只听闻西儿那边出了一些事,可到底是何情况,我又如何得知?你不是向来不让我插手那边之事吗?”
柳公权与她纠缠了这么多年,此刻早已心灰意冷,实在是懒得再跟她多做牵扯,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你那好儿子,残害兄长还不解气,竟还偷盗兄长院中财物,甚至将兄长抛尸。若是这般丑事被我告知宗族,你觉得靖安伯府往后还轮得到他来继承吗?”
杨若兰脸上原本挂着的那副无辜表情瞬间就挂不住了,她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东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定是有人在污蔑他!”
她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透着不可置信之色,杨若兰自然知道儿子不算良善之人,可仍相信他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恶行。
她赶忙上前几步,一下子扑倒在柳公权的腿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眼中满是哀求,声音都带着哭腔:“老爷,你要相信东儿,他绝非是如此恶毒之人,定是有人要害他呀!他是你唯一的嫡子,别人这是眼红,不想让他继承伯府,这才使出这般阴毒手段来污蔑他。”说着,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那模样,甚是可怜又急切。
柳公权的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他用力地从她手中拽出被抓着的衣襟,而后居高临下地望着杨若兰,语气里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想说柳姨娘陷害你儿吗?她若真的想陷害东儿,就不会拿她自己亲生孩子做饵,哪个当娘的会如此恶毒?你跟你那儿子一模一样,到了这时候了,也不忘给他人泼脏水。”
他顿了顿,神色越发冷峻,接着道:“你若如今莫闹,我不会将此事讲与外人听,带他去祖地待上几年,自可接他回来,烟烟也能好好地嫁出去。你若再闹,不仅东儿失了伯府继承之权,甚至连烟烟都无人敢娶。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娶一个可以残害兄长之人的妹妹。”
话语间,满是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给杨若兰下了最后的通牒。
杨若兰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坚定之色,顿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却也不敢再纠缠,只得伏在地上痛哭出声。
………
柳向东的院子里此刻乱成了一锅粥,下人们瞧着公子已然失势,个个都没了主心骨,聚在一块儿悄声商讨着往后的去路。
而屋内的柳向东,此刻听闻消息,顿时暴怒出声:“你说什么?子鼠不见了踪影?”
寒风跪在地上,身旁一个茶盏已然碎裂成了几片,他的额间也有隐隐的鲜血渗出,可他哪敢抬头啊,只能声若蚊蝇地应道:“是,奴才并未找到子鼠侍卫。”
柳向东听闻这话,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脑袋都有些晕眩,不过他忽地强撑着坐起身来,伸出手指,指着柜子一角,急切地吼道:“去,你去瞧瞧银票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