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旁边一言不发的温黎，睫毛动了动，才看到她一直在拨弄着的倒刺。
瑟娜拉过她的手，忍不住哭出声来，“黎宝……是外婆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温黎听着耳边的哭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她不是恩吟秋，没有办法替恩吟秋说原谅。
她没法怪瑟娜，因为瑟娜也是受害者。
命运蹉跎世事都变成了戏剧。
温黎喉咙哽了又哽，将所有的情绪咽回了肚子里。
她轻轻的抱住瑟娜，等她哭够了，抽出纸巾，轻轻的替她擦泪。
“黎宝……”
“向前看吧。”温黎睫毛抖了抖，低低的说，“向前走。妈妈还在的时候，每当我感到难过，她总会说这句话。”
向前看，往前走，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昨天。
人要相信明天会好起来，明天才会真的好起来。
曾经她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熬着，慢慢的熬着，咬着牙熬着，流着泪熬着，挺着痛苦做完该做的事情，然后缓缓的朝着更好的日子前进。
三年前父母去世的时候，她那时候觉得天塌了。
可是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弟弟。
她强迫自己像个大人一样，承担起做姐姐的责任，就这么模仿着大人，一点点的养大了弟弟。
瑟娜看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精致漂亮眉眼间的那抹柔软的坚韧，心疼又爱怜。
再联想到她的经历，情绪更是难忍，她这是用多少个难眠的夜晚，才换来的豁达和坚强啊！
她流着眼泪再次抱住温黎，“好，向前走，外婆听你的向前走。等外婆出了院，外婆要跟外界宣布你的身份，这么些年你受苦了！”
“那些事不急。”温黎垂了垂眼，问，“我只是想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理萧夫人？”
乔寻芳和萧若菱的手段，她是多少知道点的。
她担心瑟娜会被她们的亲情攻势打动，从而对她们母女心软。
“她这个小偷！偷走了我女儿三四十年的人生！我不会放过她！”瑟娜反常的态度坚决，“更何况……”
她刻意的停顿，让温黎好奇的望过去。
瑟娜也朝她看来，“江家那个小疯子，早上给我发了条短信，他说三年前你父母的那场车祸，可能和她有关，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她留下来，以防她出国。”
温黎听明白了，是江驭给瑟娜发了短信。
只不过……江家那个小疯子？
这个称呼让她嘴角微微的弯了弯。
瑟娜注意到她的小表情，也笑了起来，然而一想到三年前的车祸，脸色又控制不住的沉下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和乔寻芳做了这么多年母女，毕竟是有感情的。
昨天在得知自己被蒙骗了这么多年，她心里是憎恨乔寻芳的。
她打定了主意，以后打死不相往来，就当这么多年养了条狗，并没有想过要对她赶尽杀绝。
然而江驭的那条短信，改变了她的想法。
如果乔寻芳，在抢了她女儿的人生之后，又迫害她女儿家破人亡，她一定会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