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丰看他的表情,非但没有一丝担忧和懊悔,眉宇间居然还流露出些许轻松的神态,不禁蹙眉问道:“泉永自尽虽出乎先生的预料,可想必也令先生有所察获,不知是否?"
陈长猷抬头惊讶地望着莫小丰,说道:"太原公可谓是明察秋毫,且请安坐,听在下从容道来。”
莫小丰转身坐下,冲陈长猷作了个请讲的手势。
陈长猷却首先问道:"您也许会觉得奇怪,在咱们并不掌握泉永出走是为了潜逃的证据条件下,泉永为何会咬舌自尽?”
莫小丰略一沉吟,答道:"因为方才先生向他提及了泉氏一族数千老幼的生死,使泉永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将殃及本族,所以才萌生了自尽的念头。”
陈长猷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陈先生原本与泉永就相熟?"莫小丰接着问道。
"不错。早在八年前,在下跟随高将军镇守陕州时,曾接应过泉永来投,故而对其知之颇深。"
“哦?这是怎么回事?”
陈长猷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泉氏一族本是陕州上洛郡之强宗豪族,泉永的父亲泉企曾被西朝敕封为仪同将军,上洛郡守,后因上洛为本朝攻取,被迫率族中三千瞎巴劲卒退据潼关。丞相先后数次以泉氏居留本乡的数千老幼相要挟,派人前去劝降泉企,俱遭其坚拒。不承想泉企的幼子泉永却为了本族数千老幼的安危,公然弃父,于八年前投向了本朝。
泉永投效本朝后,为表明心迹,主动提出愿净身为奴,入宫侍奉天子。他因此受到丞相的信任,多年来一直在宫中担任要职。”
见莫小丰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陈长猷继续说道:“泉永之所以受到信任,主要是因为他为了保全泉氏数千老幼而甘愿牺牲自己,如今他既犯下了谋逆大罪,自知必将牵累族人,故而才不惜咬舌自尽以换取朝廷对其族人的宽宥。不过这样一来,等于他先已承认了畏罪潜逃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