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还是只能跳下上铺去有无数条翻出木刺伤痕的彰显其斑驳的桌子上拿焉仄仄的半包软白沙抽。在他面前的依旧是外语四级,计算机二级,专业课论题。偶尔也会想自己的未来,想得彻夜难眠。
而在之前,他看到高等学院时就曾在电视里看到的青涩主播刚刚在茶座说话,她如此真实。还有他隐约认识的人,他认识他们是在那些发行到全国各大书报亭的报刊之上,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在做什么行业,或者是哪本杂志上接受的采访,但是他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就如同他们刚才就在自己旁边,说得是他几乎插不进口的话题一样。
所以他觉得和苏灿之间,隔着一道很深的鸿沟,他们都回不到最初了。
曾一起追风的少年,都被卷进这个大时代的风暴之中了。
薛易阳在蓝市呆了三天时间,临走的那天苏灿去送,他在候机厅,对这三天来所见所闻百感交集的道,“你就不送了吧,还那么忙的,总让唐妩在公司,人家一女孩子,你不去公司也不好...”
“没关系...她能处理,大事情还是其他人在做...”苏灿笑了笑。
薛易阳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背着包准备走,说,“行了,我进去了。”
苏灿从休息座站起来,送他到检票口,薛易阳终于道,“以前我以为,我们是一起的...”
苏灿站定,道,“现在也一样,以后也会一起。”
“不一样了。”薛易阳摇摇头,他背着行囊,光线透过候机大厅头顶玻璃,打在他肩膀上,背上,“最近我常常想起以前。在夏海,市第一高等学院已经算很牛比了吧,但夏海市始终有那么多人,每年升考的都不计其数,能进入市第一高等学院的,已经是极少数的人,而像我们这些极少数的人,还是得去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级部升学考试,那时看着很多没考上沮丧甚至抱头痛哭的人,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现在上了大学,这就是个围城,很多人觉得一个二本学校的大学生已经很了不起,但是要谁知道我读了个大学出来,以后能找到一个一千二百块钱月薪的工作就很满足,不知道这是不是说起都很有些悲哀的事情。”
“以前市第一高等学院有很多人家境都很好...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人惹到我们头上,你要代替我出头,我让你别去,我说我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