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燃,你来啦?”屋内突然传来林一树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嗯,”安燃嘴角不自觉翘起,她看着林一树从屋里走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
“没有,”林一树忙说道,“你来之前我就醒了。”
他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儿,双眼虽然空洞无神,不能传情达意,可周身的喜悦却像是夜空中倾泻而下的银色月光,耀眼夺目,让人难以忽视。
“嗯,”安燃把手上的东西放桌上,伸手抱住他,笑着说道:“那你刚刚在干嘛呀?”
“你有没有多睡一会儿啊?”
林一树俯身回抱她,“又睡了一个半小时,”他说完,微微俯首亲了亲她的头发,又说道:“刚刚翻了翻书。”
“什么书?”安燃窝在他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林一树有些腼腆地说道:“《现代音乐人编曲手册》。”
“嗯?”安燃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向他,好似星海的澄澈双眸充满好奇,“编曲?”
“是。昨天刚买的,”林一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好多不懂呢。”
他一向聪明敏感,“不懂”估计也是谦词,安燃于是随着他说道:“啊,那怎么办呢。”
她声音柔柔的,语调娇俏,林一树心里早已软成一片,“我太笨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能再多读几遍了。”
“哈哈哈……”安燃被他逗笑,好一会儿才收住,“好啦好啦,我们该吃饭啦。”她说完,牵着林一树在桌子旁坐下。
“燃燃,这顿饭你花了多少钱?”
“嗯……”安燃想了想,“好像两百多一点。”
“我给你。”林一树说着就要起身,安燃忙把他按下去了,“干什么?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呀?”
林一树眉毛微皱,“好几次都是你付的钱。”
“除了那几次,”安燃俯身环抱他,又蹭了蹭他的脸颊,“剩下的好多次都是你付的呀!”
“我是男的,”林一树抿紧了唇,“应该我付的。”
他前世也说过同样的话,安燃看着他微微红的脸,心里却偷笑,捏了捏他的耳垂,用前世的话答他:
“现在男女平等,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啊?”
房间内外静静的,只有风扇“吱吱呀呀”转动的声响,和着窗外的蝉鸣律动。
她话说完许久,林一树仍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最近轴得厉害。
安燃耐心地哄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想对我好,可我也想对你好呀。”
听了这句话,林一树才转过头来,“看着”她,轻声说道:“可我对你不好。”
“啊?”
安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对我不好?”
“你在我身上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还有钱,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给你同样的多,”他自嘲般地笑了笑,“我还老是想很多有的没的,浪费你额外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我的情绪。”
“和我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吧?”
他的眼眶蓄满了泪,“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安燃被眼前这一幕吓懵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又压低声音,无限温柔地问道:“你这样想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