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听了,一只手捂住嘴。
“救驾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七皇子吧?!”
闻言,坐在美人榻上的阮凝玉静了又静。
从轩窗吹进来的冷风吹得她手里捏着的信笺翻过了一角。
这一个月来,她虽暗地里仍在关心着七皇子,也会托人给他身边的冯公公送去东西,如同亲姐般呵护,就怕他过得不好。
但为了减少他对她的依赖,她便尽可能地避免跟他见面。
一开始,慕容深特别的固执,他会站在文广堂的出入口,无视其他人眼里的鄙夷在那等着她,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在别人眼里,他依旧是过去那个饥饿了就会向他们这些公子哥讨食的七皇子。
即使穿上了绫罗绸缎又怎么样,没有人会忘记他的过去。
慕容深就像被人丢弃的流浪猫,身上满是使不完的偏执,那双眸子黑黑的,浓眉深目,五官立体锋利,唇极薄,这样的面相别人道是固执己见、独断独行之人,往往一条道走到黑。
这个月里他会绝食,几天不吃饭只喝些米汤果腹,逼着冯公公去找她,就想看看她会不会在意他,关心他。
大抵童年不幸的人思想也会偏执。
于是慕容深便采取自虐的形式,用虐待自己的身体试图博取她的关注。
起初少年看见她在文广堂身边收留了那位叫肃平的小太监。
看见肃平侍候着她,为她端茶倒水,而她在看书。
“我来吧,阮姐姐。”
说完,慕容深径直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
等阮凝玉回神的时候,就发现肃平被撞在了一旁的红漆柱上,肩胛骨刺痛,疼得一张小脸都白了,可见撞他的人力道不轻。
阮凝玉的心沉了下去。
她看向慕容深。
而这位与她年龄相仿的慕容深却低眉顺目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年气质文静,在她身侧的时候他唇边总是轻扬的。
此时慕容深蹙眉,眸光阴郁,仿佛很嫌弃适才那个被肃平碰过的茶杯,而是重新拿了一个青花茶盏。
“阮姐姐,喝茶。”
他将茶盏放在她的手边。
阮凝玉看了眼白脸的肃平,又看了看温文尔雅的七皇子,叹了一口气。
“肃平是奴才,端茶倒水是他该干的事,何必你亲自来?”
她不过是用更为委婉的话语来责问他。
为什么要针对肃平?
他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
慕容深坐在她身边,紫色锦袍上的麒麟纹栩栩如生,针脚透着尊贵荣华。
少年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问责,而是微笑:“让别人来侍候阮姐姐,我不放心。”
“我从前就是干侍候人的事,也习惯了。”
“别人没有我侍候阮姐姐要来得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