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枭说:“抱歉。温黎。”
他语气郑重,话里和眼里都满是歉意。
温黎看他。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景元,你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刚醒、又为景元操心。”
看着明显身心都到了极限,一举一动连说话都有点迟钝的陆西枭,温黎安静着。
这黑商……怎么看着有点脆弱不堪?
陆景元就是陆西枭的命,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担心受怕了快两天两夜,陆景元受苦,陆西枭心里也跟着煎熬,现在还随时可能失去陆景元,陆西枭这副样子也能理解,但第一次见的温黎还是有点不适应。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陆西枭那发自肺腑的一句抱歉,说句没关系?好像有点太硬了,还是直接不回答,让他更过意不去?
温黎:“你还不如说句感谢。”
陆西枭立马说:“谢谢。”
温黎:“……”
两人无声对视着。
陆西枭此刻的样子憔悴到有点狼狈。
本就在出差,忙得没什么时间休息,从陆景元出事到受伤到手术再到两次的抢救和现在高危情况,精神高度紧绷了几十个小时里,他下巴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有些乌青,满脸满身的疲态。
病房再次陷入安静。
温黎不知是太过虚弱还是在躲陆西枭目光,有轻微的不自然,她垂下了眸去,而后干脆闭了眼。
她听到脚步,是陆西枭在走动。
她听着陆西枭从她右侧绕到她左侧。
温黎不禁睁开眼,看到陆西枭拿起路屿放在一旁的一次性水杯。
他把沾湿的棉签从杯子里拿起,然后用水将她干燥的嘴唇一点点湿润。
或许是太虚弱,温黎没精力做反应。
她索性再次闭上了眼。
直到路屿拿着她手机过来,从温黎口中得到锁屏密码,在通讯录里找到游老的号码拨过去。
一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
这个点,老人家睡着了也正常。
但人命关天。
路屿只能继续拨。
终于在不懈努力下,电话被接通了。
路屿将手机放到温黎面前。
老人家迷迷瞪瞪的声音传来:“喂?黎丫头啊,大晚上吵老人家睡觉,没礼貌啊。”
温黎虚弱地开口:“……老头,帮忙救个人。”
老头瞬间瞪大眼,觉醒了:“我听你声音中气不足,元气大伤,你在哪儿?伤得怎么样?”
没什么力气说话的温黎看眼陆西枭。
陆西枭领会,赶紧把医院地址说出。
以为是救温黎,老人家连夜收拾东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