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由当然知道这不是徳隆的发明,唐代即有“飞钱”,他在澳门也见过婆罗门商人和葡萄牙商人使用汇票的,这种银票说白了就是汇票。只不过他从来就没想到过要把这种体制引入大明。没想到这徳隆还真就引进来,也给它在这一带办成了。当然,这和紫珍斋的大掌柜郭逸,以及广州的高家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他很怀疑这所谓的徳隆就是这两家作得幕后老板。
吃过晚饭,李洛由在书房里将两个外国人请来秘会。
“来,我们小酌一杯,边饮边谈。”他从柜子里取出三个酒杯和一个黑sè的酒瓶。这是千里迢迢从欧洲运来的葡萄酒。李洛由不怎么喜欢这种酸涩的酒味,更不喜欢没有下酒菜这么干喝,纯属为了点缀应酬外国客人。
“谢谢了,您这里永远都有出人意料的好东西。”夸克穷眉开眼笑。这个英国商人时穷时富,落魄的时候常在李洛由在澳门的公馆蹭饭。
“谢谢。”马阳chun看到有酒两眼放光。他到澳门三年多,官话已经说得很好,和李洛由也相熟。不过他当初可是澳门耶稣会中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人物――此人身上总是散发着野兽一般的臭味,连他的同事们也受不了,据说这德国人极不愿意洗澡,而且喝酒毫无节制。让会长很是伤了一番脑筋。
不过在意大利人的jing心调教下,这个粗鲁的德国教士已经变得文明许多,至少也知道经常洗澡换衣服了。他原有一把大胡子,为了便于传教,已经把胡子剃得jing光,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李,这里有‘大唐公主’吗?”
“没有,这是紫诚记的外销货,我这里可没有。”李洛由笑了一下,大唐公主那一股大黄的苦味,还真是消受不了。
“来,先干一杯。”
三人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李洛由又给他们斟上。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这次他带两个外国人到佛山,是为了两件事。一是看能否在佛山开辟传教的据点,李洛由是个天主教徒――其父早年到澳门作生意的时候受得洗。李洛由成年前,一直随父亲住在香山澳,少年时候就教堂里随神父学习,他对教义教理之类的东西兴趣不大,倒是对欧洲的自然科学和数学颇有兴趣,代数、平面和立体几何都学得不错,在本时空是极少数掌握西方数学的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