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霍去病又不是真儿子,不用继承皇位,刘彻对他自然少了几分严格。
霍去病目光微动,神色沉下来,说道:“太子殿下,臣有一言不得不说。”
刘据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住了,忙道:“表兄直说就好。”
霍去病沉声道:“陛下如今正是多疑的年纪,脾气不好,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如果陛下对你发怒,万不可因此心生恐惧,无论陛下如何生气,你都要常与陛下见面。”
卫子夫闻言肃然:“去病说的很是。”
历史上刘彻为什么不信刘据,而刘据又为什么要造反?
还不是父子隔绝,不通音讯,一个因为对方死了,一个以为对方造反,最终酿就了悲剧。
虽说如今霍去病活着,没人有胆子构陷太子,甚至隔绝皇帝与太子,但这种事不得不防。
刘据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应下了。
刘彻总觉得最近有人在说他坏话,他很不爽,看谁都不爽。
不过是一位大臣汇报工作的时候结巴了一下,他便勃然大怒,觉得该大臣对他不敬,要不是霍光死命拦着,那大臣恐怕小命不保。
不过是一个宫女端酒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他又是大怒,非要让人把这宫女拉下去打死,又是霍光出手阻拦。
霍光苦口婆心道:“陛下,宫女并未犯错,贸然处死,恐伤陛下盛德啊!”
刘彻大怒道:“你在教我做事?!”
霍光:“……”
他低眉顺眼:“臣不敢,臣只是担心陛下气坏了身子,又伤了名声。”
刘彻阴着脸,冷哼一声,殿内侍奉的宫人们都不由颤抖。
真不是他们不敬业,实在是陛下最近越来越难伺候了。
当冠军侯求见的通报响起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冠军侯可算来了。
就连霍光的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刘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还不快请冠军侯进来?!”
霍去病笑吟吟地走进来,唤了一声陛下,刘彻轻哼一声,命他就座。
刘彻懒懒地说:“你怎么来了?”
霍去病笑道:“我可是听说了,陛下近日心情不好。”
刘彻冷笑道:“又是据儿说的吧?那小子愈发放肆了!”
霍去病道;“太子殿下也是担心陛下,何况殿下得陛下教养,忠孝仁厚,怎么会放肆呢?”
他一点儿不怕刘彻,对刘彻的态度依然像是从前一样,仿佛他们只是单纯的姨父与外甥。
霍去病并没有说什么柔情蜜意的话,可却让刘彻的心情实实在在地好了起来。
爱将一如既往的态度,愈发成熟的面容,让他脸上不由露出一点轻松的笑容。
霍去病今年三十九岁,比原本的历史线多活了十五年,依然是英姿飒爽的模样。
这让刘彻既骄傲,又伤感。
霍去病不曾英年早逝,正当盛年,而他却已经不再年轻。
时间,或许是这世上永远也无法破解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