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大安朝做行商是个要命的活。
走陆地会死,走水路会死,在家坐店铺会死,出门谈生意也会死。
不过因着整个大安朝的百姓也有各种死法,行商们容易死这件事,以前也都是听过算罢。
但这位年轻行商排了一路队,都很热情主动的与林竹花闲聊,林竹花自然也是盼着她能好的。
年轻行商哈哈一笑:“若是指水路上会不会遇到水匪,林娘子你与家人一道从元洲来柳州,可有遇到盗匪?”
那还真没有,一路上别说盗匪了,小贼都没碰上一个。
她们是跟着柳州商队的大部队走的,一路上在哪里停,在哪里吃喝住都有安排,无论走到哪个地界,都是热热闹闹一群人。
“水路也是一样的。”年轻行商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笑得意味深长,还有些自豪。
“咱们柳大人向来是体恤下面的,这水路若是开通了,先过去的第一船,必定都是柳州兵。”
这话一出,林竹花就懂了。
一路上她可没少听说柳州这位柳州牧的行事风格,她或许不是北地兵力最多的,但却是北地里最频繁动兵的。
每一次,柳意都是抱着“我不管这次动兵我会付出多少钱财人力,反正就是谁得罪我我就干死谁”的态度坚决前进的。
不知为何,林竹花觉得,这位柳大人的真实性格或许并非如此,但总的来说,柳大人表现出来的“蛮横霸道”性格,大大提升了柳州行商们的存活率。
她道:“我倒并非是担忧水匪,只是这水路行事多风浪,听闻常常有船只倾翻的事……”
虽说这是常事,但她很是喜欢这位年轻姐姐,如今陆路商路已被柳大人派兵打平,林竹花自然希望对方可以走更安全的陆路。
“这你就不知晓了吧,听闻官府建了船厂,如今已有一艘大船了,官府已发了告示,只等着码头开放,便可通行。”
说起那艘大船,年轻行商的眼底放着光,颇为向往:
“我听我母亲说过那艘船,真是好生巨大,人站在下方,十分显渺小。”
“船上不见帆影,船身两侧,还有数个巨轮,船内更是别有洞天,十分明亮,并不晦暗,最要紧的是,柳大人亲口说,此船行驶平稳,若在水中,船内几乎感受不到颠簸,且在江中河中,几乎不会倾翻。”
柳州的女子们,基本都很崇拜柳意,对她说的话,哪怕听上去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百分之百信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