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国储君,热衷和自己弟弟比美,这像话吗?
他看破红尘的面容,罕见地出现裂缝。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商墨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皇兄继续吃斋念佛,朝堂可能就被人吃了。”
太子微微一笑:“有三弟和顾老等忠臣在,没人吃得下。”
“皇兄就不担心我夺了你太子之位?”
“三弟喜欢,尽管拿去。”
商墨抬眼,深深看了他一眼,“真看破红尘了?”
太子听言,脑海中莫名想起那日踩在白蟒头顶的红裙少女。
她肆意张扬,明艳昳丽。
这一刻,他好似明白了自己那弟弟,为何那么执着当小三了。
他垂下眼,答非所问,“父皇不会允许你为镇国公府翻案的。”
商墨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忠魂不能蒙冤。”
太子轻叹一声,眼神透着悲悯,“镇国公府一案,牵扯到三十年前的皇商秦家,一旦翻案,无数官员会被牵累。”
商墨眼神极冷:“守卫边疆的战士,就该因这群蛀虫争权夺利而无辜丧命吗?”
“三弟,你该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商墨猛地捏紧茶盏,眼底戾气弥漫,“他们不该动将士。”
深吸一口气,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杀意,抬眼对上太子那张俊逸漠然的面容,声线冰冷:
“皇兄找我来,是为了会试之事吧。”
“秦泠舒双元及第,对柳沧威胁极大,柳家想要阻了秦泠舒的会试之路。”
太子眼中满是赞赏:“慧极必伤,三弟,有时不必这么聪明。”
商墨冷笑:“皇兄生得八百个心眼子,弟弟我要是不聪明一点儿,现在怕是尸骨都找不到了。”
太子微微一笑:“秦泠舒姓秦,弟妹养父母也姓秦。”
“三弟觉得,他们之间是何关系?”
商墨瞳孔几不可察地微缩。
他垂下眼,端起已经有些凉的茶水,一口饮尽,状似随口道:
“八百年前是一家吧。”
他的人已经拦截了东宫对秦家的探查,按理说东宫应该探查不到秦家的消息。
但以他对这位癫皇兄的了解,他不会无的放矢。
难道,宁月瑶的消息送到了他手中?
太子拎起茶壶,重新给他倒上茶水。
俊逸冷淡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真的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他平静地岔开话题:“你和弟妹什么时候补办婚礼?”
商墨淡淡瞥他一眼,懒洋洋反问了一句,“想坐高堂了?”
太子失笑:“那你和弟妹的婚礼,得在父皇驾崩后才能补办了。”
商墨撩起眼帘。
却在下一秒,瞳孔猛地一缩。
斑驳透过窗沿洒落的阳光,落在那清冷的男子身上,更加衬得他不食人间烟火般缥缈。
只是他低头摆弄茶壶的那一刹那,侧颜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