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女子他们是无所谓的,横竖见识少,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实在威胁到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便是。
唯独蔺奕湘那双淡漠的眸子,从时蕴身上转移到了贺岐身上,与他对视时,见贺岐冲他笑,蔺奕湘就明白,他说的那人是谁。
其实贺岐那笑意并未饱含什么恶意,最正常不过的眼神,兴许这称得上君臣间的默契。
再之后,便是众人催促贺岐宠幸刚收入宫的妃子,早日诞下龙嗣之类的话,其中还有蔺奕湘附议了几句。
贺岐草草应下,并不想细说此事,末了又留了时蕴。
他正要离开,蔺奕湘却站了出来,直言询问:“陛下找时大人所为何事?”
不少人重新停下了脚步。
贺岐朝着下方往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时蕴,“朕找她有什么事,需要和蔺相汇报吗?”
几分火药味蔓延,是人都能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蔺奕湘道:“并非微臣想插手陛下的事,而是微臣有事要找时大人问明白,想说若是陛下的事不急,可否将时大人借给微臣一用?”
时蕴不免不解,自己是什么货物吗?为何要被人推来送去?
殿内寂静了片刻,贺岐才道:“还是挺重要的事,蔺相要是实在要找时大人,不妨先去偏殿等候?”
时蕴原以为蔺奕湘不会答应,毕竟不管是什么事,应该也没到非要等她出来的地步,但出乎意料的,蔺奕湘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时蕴走在中间,贺岐和蔺奕湘在左右,夹着她行走在宫道上的这一幕。
她连手都不知该怎么放才好。
倏然左手被贺岐牵在手心摩挲了两下,贺岐问:“很冷吗?看你一直在搓手。”
时蕴没敢说搓手是因为尴尬,讪笑道:“回陛下,微臣不冷。”
贺岐低声轻笑,声音低沉又好听,让时蕴联想起了作夜他的喘息,以及汗水蒸发的体香愈发浓郁,几乎将她溺毙其中。
“前夜还那般热情的缠着朕的腰唤朕名字,才过去多久,就装不认识人了,和朕睡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事吗?”
时蕴听得头皮发麻,若是只两个人,她且当贺岐是在调情,没准会插科打诨接上几句犯贱的话。
但这可是走在宫道上,即便他声音不大,但跟在身侧的高公公,和蔺奕湘肯定是听见了的。
她此时不敢去看蔺奕湘的神情,怕他眼神想杀了自己,时蕴抽了两下手,但手被贺岐紧紧攥住,根本抽不出来。
她只能低着头走路,将自己想象成一只鸵鸟,希望没人能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