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亲眷,其实沈家双亲早已亡故,到了他这一辈,只剩下他和他妹妹,以及府上养的几个宠妾,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宠妾他早已在出事时遣散了,唯一挂念的,便是他已经被送进宫的妹妹。
说他有爱吧,他做兄长的,又能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入火坑。
说他无情吧,他又在穷途末路时,求时蕴保全他唯一的家人。
时蕴真的看不透人心。
她还没走远,就有人人追了出来,在她身后喊道:“时大人,沈世子自戕了。”
时蕴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他突然想起沈启源和她最后说的话。
他看了时蕴好半晌,轻笑道:“你劝我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我活着,让你和他们产生分歧了吧。”
他抬手,指尖抚过时蕴的眉心,将微微的褶皱抚平。
“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她早该知道的,从一见到他,他就一直在说道别的话。
时蕴的叹息化作了白雾,消散在了空气中。
夜宴在宫里操办,并未宴请他人,只几个熟人聚一聚。
时蕴带上了知音。
三人在看见知音时,神色都有微妙的变化,又被遮盖了过去。
时蕴将沈启源的死告知了几人,又将他留下的藏宝图交给了贺岐。
“他私下交给你的,理当是只想给你,不是让你拿来充公的。”贺岐说。
时蕴道:“我要真私藏了,和他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贺岐笑说:“你对自己要求还真高,即便你收下,也合情合理。”
时蕴摇摇头:“这些钱放在我手里,就只是我的。放在你手里,可以是修建大坝的费用、是赈灾的粮食,是边境的支援,是每年的赋税减免。”
她说完,挠挠头道:“我不是在煽情啊,我只是觉得,你会拿来做实事,会比放在我这有用的多。”
贺岐道:“正如你说的,我们不是非要他死不可,你因朕为难了吗?”
时蕴知道他是想问沈启源死的事。
贺岐一开始确实是想处死沈启源不假,但时蕴一番游说后,他也就依着她了。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时蕴说道。
祝长晋道:“本来说好只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好把话说开,你怎么还带人来?这让我们怎么说?”
知音冷笑道:“你当我稀罕来?说不出口的话能是什么好话?干脆别说得了。”
祝长晋道:“阿蕴,你看她,像个悍妇一样,你有我们还不够,还想男女通吃,一妻三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