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满朝文武欢声一片不同,此刻统兵布防在西北边界一线的虞侯萧景灏,却是心中一片惶恐。
他自从京城出征,统兵行军十多天,赶到西北之地就布下阵势与凉州军对峙,大小数战互有胜负。本来他是抱着只守不攻的目的,打算拖死凉州军,后来本地守将郝文玉向其进言说凉州水寨布置简陋,有机可乘,他才决定出击。还真就让他抓住一次机会,突袭对方水寨得手,使得凉州军放弃了堑江天险,后退数十里扎营固守。
他趁得胜之势,再次进兵,凉州军就像是被打破了胆一般,一触即溃,半个月内,连丢数座营寨,退至边陲重镇斜城死守待援,已经是一副兵败如山倒的架势,他一边向历王报捷,一边整肃兵马,打算一举攻下斜城。
可不知为何,就在几天之前,凉州军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浩浩荡荡的从斜城之内开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有多少人马,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排山倒海一般向萧景灏的大营杀来,萧景灏慌忙迎战,可就在他与凉州军激战正酣之际,战场两侧数万凉州铁骑冲杀而来,三路夹击之下,历王军兵被凉州铁骑枪挑马踏死伤无数,萧景灏向南败走,凉州军一连几天随后掩杀,萧景灏率领败兵一路都扎营不住,只得逃往堑江乘船向南岸而走,不料凉州水军又从上游顺流而下袭来,一阵火箭,将历王军战船辎重焚毁大半,军兵落水而死者不计其数。
萧景灏在亲卫的冒死保护下,顶着头上乱飞的火箭,才逃上了南岸,收集残兵慌不择路向南逃去,一路逃出数十里,命人打探没有追兵,这才心中稍安,一边命人扎营造饭,一边命人清点残兵。
待清点的数目报到他的面前,萧景灏不由心中一片拔凉,自己麾下十万大军,加上原先边界郝文玉所统五万兵马,共计十五万之众,如今一场惨败只余六七万人,这其中还包含了郝文玉留守沿江水寨随自己败退下来的四万兵马,自己从京城带来的嫡系部队几乎损失殆尽,没死的也是人人带伤,想到这些,萧景灏脸色铁青的一把将写满字迹的报告捏成了一团。
现在他再不知道自己中了凉州的骄兵之计,那就真的是傻子了,然而事已至此悔之晚矣,由于他逃走之时慌不择路,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当他派人打探到此地名为碧涂滩之时,他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阵不安。
“难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历王萧威设计在此袭杀公主,自己兵败也流落此地“还真是不祥之地!”萧景灏越想越是心里发毛,于是他赶紧就要传令拔营起寨往敏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