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荆州水军慢慢地靠近罗县港口,距离只有两三里路程时,蔡瑁心里感到微微不安。即便是他这样的老将,临战时也会紧张。
“蔡将军,似乎有点不对劲。”霍峻凑到蔡瑁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霍峻是南郡枝江人,其兄霍笃在故乡聚众几百人投靠了刘表。后来,霍笃病逝,刘表就让霍峻接替其兄官职,在江陵为副将,辅佐蔡瑁,镇守江陵。
“有何不对?”
“敌军进入云梦泽,进驻罗县,我大军来得突然,敌军或许不能及时反应,可我大军距离罗县港口只有不足两里的路程,他们仍是无动于衷,这就不妥了,要么敌军不精锐,将领昏庸,连斥候都不派,要么是敌军故装不知,引我军深入。”
霍峻这么一说,蔡瑁也警惕了起来:“霍将军所言有理,莫非敌军真的是引我军深入?”
“以我看,敌军是毫无防备。”另一名将领蔡中插了一句:“云梦泽通长江、沅水、资水、湘水,水域极为复杂,敌军初来乍到,如何熟悉水域情况?这斥候不到位亦是正常的,我等皆是荆州本地人,将军亦是常年巡视长江,才熟悉云梦泽水域。”
“蔡中将军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州牧下令,现阶段江陵以守为主,我军出兵攻敌,已有违州牧之命,稍有损失,恐怕就无法向州牧交代。”
“霍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州牧虽有令,但族兄乃江陵主将,自当审时度势,如今有了战机,自然要出兵。况且,我大军几个时辰行军到此,却草率折返,徒劳无功,将士们也会不服。”
霍峻和蔡中各抒己见,各有各的道理,蔡瑁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他看了看前面罗县港口的位置,港口已经越来越近了,恐怕想撤都撤不了。
“我五千大军都快来到敌军大门口了,若大军折返,恐有损士气。”蔡瑁握紧拳头,终是做出决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场仗,打了。”
此刻,蔡瑁立于荆州水军的斗舰之上,目光如炬,指挥着浩浩荡荡的水军,犹如一条巨龙,向罗县港口缓缓逼近。战鼓雷动,号角齐鸣,战船航行,在江面上掀起波浪。
眼看荆州军都快到港口了,朱桓率领的扬州水军从港口鱼贯而出,正面挡住荆州水军。随着朱桓和蔡瑁一声令下,双方箭如雨下,江面上顿时箭矢纷飞,遮天蔽日。
荆州水军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箭雨更加密集,扬州水军处于下风。两军战船慢慢驶近,开始接触,撞角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些士兵纷纷拿起武器,企图登上对方的战船,准备进行肉搏战。他们或挥刀劈砍,或挺枪刺击,或挥拳猛击,场面异常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