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商量,草河掌没啥动静,还是先回埂子要紧,于是老蔫、石柱和满囤三个前后警戒着在黑暗里往营地赶去。颠簸的山路上,咯吱吱的木轱辘把近处的栖鸟、小兽惊起,山林道旁遽然的响动让人一霎间汗毛直立,转瞬间却又恢复了幽静深密。
三泰眼神儿乱转,夜色里放着精光,倒是显得异常兴奋。秦虎拉过马料袋子拍了拍,示意三泰歇会儿,便当先躺了下去。
三泰头挨着头在秦虎身边躺下,低声在秦虎耳边道:“老大,跟你出来可比在家里过瘾多了!”
“哼哼,等上了战场,啪啪的子弹在头前脚下乱飞,那会儿更过瘾。”秦虎先给三泰来了点冷水浇头,然后闭目养神地思忖起对奉军的破局之策。
镇守南面了哨的刘旺财是个精明瘦削的汉子,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四十多岁的老苍,都后半夜了,一个人还在哨位那儿灵醒地守着。此刻满囤一介绍,就跟秦虎好一番热情招呼,等着后面的老蔫、柱子赶上来,满囤和三泰已把大车赶进了后面坡地上的院子里,五人步行疾疾向营地赶去。
黎明时分,秦虎几个匆匆赶到了已经十分冷清的营地,老奎和道兴已经带着大队去了西山的洞子里,原来的营地内只剩下五十来个兵,两位郑当家的和樱子还在这边等着秦虎他们回来。
油灯点上,郑贵堂还来不及跟秦虎热乎两句,秦虎就先开了口:“二叔三叔,南边看来是有了动静儿,我们和满囤给奉军运了一天的粮食,看来是一定要增兵了,北面情况怎么样?”
“卢成传信儿说北面三道河村的奉军没撤,还在那里驻着,快说说永清沟的情况。”
秦虎、老蔫把路上推测的情况跟两位当家的一说,屋里一下就陷入了沉默中,想了一会儿,郑文斗沉声道:“要说两个营一千来号人马来对付咱是不少,可放在这片儿山林里却也不多,咱就百十号人,要想往东越过草河去关门山那片儿转转,他奉军也未必就能把咱给围上。只是过了十五就要秋收了,队伍浪飞着就整不成冬粮了,等大雪下来,再找不到个猫冬的窝窝就难过了!”
郑贵堂补充道:“西山的那个洞子,原来只能勉强挤下八十来号人,去年刚冷的那半月,还没找到这块地盘时,咱们百十号弟兄是白天黑夜的换着睡下的,现在多了些破烂的家当,还有些余粮,现在过去六十几个就挤得不行。
要不咱现在趁着天还没冷,就分兵向东去一部分,狡兔三窟,咱在东边再找个窝窝?虎子你一下带来那么多钱,过冬的衣裳也齐了,咱还是躲的起的。”
秦虎点点头,他也不愿直接跟奉军硬碰硬地怼上,秦虎最希望有个安定地方开始练兵,可这却有些一厢情愿,看这次奉军来的这样快速,若是不依不饶地围追,万一真交上火怎么办?敌众我寡还没弹药,就太危险了!
路上秦虎已经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可有一个关键问题必须弄清楚,于是秦虎问道:“三叔,四门子镇的那个陈家,究竟是个什么家世背景?怎么奉军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