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行吗?”
耳梢后似乎窜上来一股热流,悄悄地沿着耳根往上攀爬,让他不禁想揉搓,却在锖兔的注视下不知为何一动也不敢动。
锖兔暗暗深呼吸,本来想要再进一步逼迫眼前之人做出决定,可是在看到对方略带不安的眼神之后。
所有的冲动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变得绵软无力,最终消散得无影无踪。
“好好想想吧,我真的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待下去了,找到合适的时间我也会向义勇坦白。”锖兔如此说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狯岳的思绪杂乱,如同一团纠缠起来的蛛丝纠缠不休,无论怎么费力去梳理最后都会粘连在一起。
他极少会如此失态,但若是牵扯上那两人,他便觉得自己这般失态也是情有可原。
狯岳没心思听锖兔又说了什么,应下两声,甩开锖兔紧握的手掌,慌不择路地扯了个借口,头也不回地返回房内。
锖兔伫立在原地,目光紧随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身影,直到他彻底消失。
随后他低下头,将视线投向自己刚刚松开的掌心,掌心中似乎还残留着些许余温,那是不是属于他的温度。
锖兔轻轻地抿起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
激烈的感情压抑太过会反弹,此时的狯岳大概就是这种状态了。
鳞泷左近次看着坐得离锖兔义勇远远的狯岳,心中暗觉情况不妙。
狯岳本就生得一副难以亲近的面容,眉尖锋锐,瞳色偏冷。
在地狱被磨平了性子,在人间又被黑死牟和主公管束了几年。
好不容易收敛的脾性,被这么一惊再也无法抑制住眉宇之间翻涌而出的烦躁与戾气,肉眼可见的充斥着攻击性。
“吵架了吗?”鳞泷左近次含着忧虑的声音自面具底下传出。
听到师父的询问,锖兔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颔首应道:“嗯,可以说是吵了一架吧。
我……我说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说罢,他垂下头去
鳞泷左近次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接将视线转向一旁一脸呆萌模样的义勇,心里很快便有了判断——嗯,这件事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
锖兔与天狗面具空洞无神的眼睛对上。
……懂了。
“今天早上……真的很抱歉,狯岳。”
“……”狯岳努力控制住呼吸,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肯说话啊。
真是糟糕,锖兔想到。
狭雾山没有多余的房间,众人的床铺并排摆放在同一间房内,之前倒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现在却有人尴尬极了。
夜晚十分失态的并不只有狯岳,锖兔也很懊恼,今早的询问确实是他焦躁了。
锖兔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猎鬼的路上哪天死了也不奇怪。
但是鬼王死了,在他加入鬼杀队八年后。
他觉得当下平静的生活已然足够称心如意,能如同往昔那般,与敬爱的老师以及两位至交好友一同在狭雾山上安然度日。
闲暇之余去走走看看走遍这个国家却没来得及领略的风景。
历经猎鬼生涯的他,其心境早已与寻常人相去甚远,想要找到一位平凡的女子携手相伴实在并非易事。
如此这般,维持现状或许便是最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