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原本想将磕坏的瓷杯扔掉,瞥见豁口处沾了一点李莲花的血,想想收进了药柜里。
“你不想回应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多久,什么答案,都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爱惜自己。”
“嗯。”
李莲花不敢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别开了眼神。
他觉得耳尖有点发烫。
说来奇怪,从前做李相夷时何等风流,被女子当面告白也是常事,他总是大方拒绝,从未觉得尴尬。
后来成了李莲花,也会遇到何晓凤那样直白的女子,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但面对叶姑娘,他好像只能一直逃避。
叶姑娘不再说话,于是楼里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咳咳。”李莲花赶紧找个了新话题:“叶姑娘,你是如何知道角丽谯的动向?”
“因为具体的方案是我给她的。”叶姑娘一如既往地坦白,看着李莲花道:“我从中抽一毫厘的利。”
虽然只是一毫厘,但足够她和李莲花下半辈子锦衣玉食了。
甚至可以在风景优美的地方都买上宅子,再把莲花楼改造扩建一番——以后就遂他的愿远离江湖,四处走走停停。
只要能解了他的毒,哪怕武功和身体都恢复不了,往后如候鸟一般南北迁徙就是。
什么前程往事她也不计较了,只求岁月安好。
“啊?”
李莲花诧异了一秒。
叶姑娘总是这样坦诚地让人接不上话。
他知道叶灼离了袖月楼这么多年仍出手阔绰,自有方法赚钱,可又难以想象她从操纵盐价暴涨暴跌中牟利,并坦然告诉自己。
笛飞声刚因为‘不义之财’挨了顿骂,他若还往上撞……不是傻吗?
叶灼看他一副为难模样,觉得可爱极了。
李莲花必定是下意识想说‘你怎会如此’,又开不了口,回忆起刚刚自己骂笛飞声的言辞,转脸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高高在上’。
李莲花半晌没有想到该说点什么,只好又“啊……”了一声。
就在叶灼想主动解围的前一刻,他终于想好了措辞,微笑着道:“我认识的叶姑娘足智多谋,玲珑心思,却不会将主意打到贫苦百姓身上——所以,你是不是有什么两全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