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就是这样,惯于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把所有人都保护起来。
叶灼从前很看不上他的‘自命英雄’,好像旁人离了他就会活不明白——可是轮到自己被这样保护,才知道他带来的安全感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足以叫人舍生忘死。
今日换做其他人,大概都是半推半就,劝她‘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性命总比贞洁重要’。
能够下狠心自伤已是不易,怎么会有功夫管别人如何?
何况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却肯这样保护她。
“李相夷,我——”
“别说话。”
李相夷此刻比她难捱得多。
其实从他出门开始,难以言喻的燥意便像一阵阵海潮前赴后继涌来,他越用内力压制越激起猛烈的反弹。
随即又有另一种麻痒在全身经脉中泛起来,像是有人在用细细的羽毛撩拨神经。
他心里猛地一沉,反应过来是‘欢宜’。
于是他抬手点了自己几处大穴,压住气血翻涌。
经脉阻塞,内力却被药性激着自发强行冲击穴道,造成胀痛。
再连点麻痹穴,使经脉中泛起刺痛。
然而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感觉丹田中点燃了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那种燥意与内力融为一体,从海潮变成蒸腾的水汽,在体内氤氲着弥漫,散入四肢百骸。
走出两步便觉得腿脚发软,皮肤与衣料稍稍摩擦都会带起痒意,脑子也昏沉起来。
他只好伸手撑住墙面,深吸一口气——
额上汗水滴落下来。
好霸道的药。
他尚且如此,那叶灼怎么办?
总不能叫她为案子搭上女孩子家的矜持。
虽然两个人都中了情药,但他连轻薄她的念头都没有过,只是忧虑她被自己连累……该怎么办。
不能让她被人看见,包括自己——不然她的名节就毁了。
李相夷难耐地吐出一口气,算了算时间。
还够他制住关键的赵大人,问出舆图所在。
等他赶回来的时候,那热流已经在他体内滚过好几轮。
所以他那句“我忍得住”,其实也是没底气的强撑罢了。
什么情况下他都不能慌,要是连他都稳不住,底下人就没有依靠了。
尤其叶灼现在一定很害怕,他得……得装得像一些。
“李相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