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刚刚好。
丰俊朗忽然正色:“爹,我是怎么来的,我不在乎。我就是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娘吗?”
丰宁猛地将酒坛往地上一扔,碎瓷和剩酒如花般绽放。
男人神色中颇有些醉酒的癫狂。
“爱!我娘的爱惨了!公孙星辰,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把我吃干抹净、将我心勾了,扭头便走!”丰宁说着说着,委屈起来,“若只是贪图一晌之欢,对我无意,又何必嫁给我呢?”
丰宁捶着自己的胸口,委屈着委屈着,眼角的泪再也蓄不住:“我也有心呐。好呀,你去找别的男人,我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男人突然撇嘴,声音也低了下来,“可……她们终究不是你。”
“我是逢场作戏,从未见真章,每天回家。你倒好,昼夜宿在赛仙楼……”
丰宁在大发胸臆、狂吐苦水的时候,丰俊朗挑挑拣拣那些空酒瓶,晃了晃,拎起倒着,伸长舌头去接酒滴,被辣得“嘘嘘”吸气。
“儿呀,你爹我,”丰宁指着自己的右胸,“这里苦呀!”
丰俊朗伸手拎着丰宁的手指,指向左胸:“心在这里。”
“我不管,我哪哪都苦。”丰宁哭着,将头搭在丰俊朗肩上。
又是鼻涕又是泪的,丰俊朗很是嫌弃。
可是看在酒里的药是自己加的、对方又是自己老爹的份上,忍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条苦瓜。”丰俊朗拍着丰宁的脸,像哄小孩一般,“可是,你想变茄子不?”
“茄子?苦瓜如何变得茄子?”丰宁脑袋晕晕乎乎,脑子里尽是公孙星辰的脸,“星辰爱吃茄子,变茄子好呀。”说着说着,丰宁脑袋一歪。
这时,元征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赛仙楼那边,都准备好了?”丰俊朗道。
元征点头:“一切就绪。”
“那上来背人吧。”丰俊朗道。
……
赛仙楼。
公孙星辰浑身燥热难当。
她不过喝了一杯酒想醒醒神,结果神没醒着,脑袋愈加混沌。
混沌之中,却有一人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她第一次见丰宁,是在嘈乱不堪的闹市。
她出来是为买笔墨。
公孙星辰擅书画,笔墨纸砚她总觉得需要亲自选才称心。
当时她在看窗边看纸,丰宁便出现了。
有个孩子进食肆乞讨,被伙计打了出来。
小孩摔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伙计犹自不满,端起客人吃剩的面汁倒在孩子本来就脏污成簇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