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的心坚如磐石。”他暗地里反复念着这句话,催眠着自己。
“赵爷爷,你就收下吧。炒四季豆很很香的。”古元卓将肉递着,眼中的无辜和期盼浓得像麦芽糖,可以拉丝了。
“拿回去。”老赵坚持,眼睛已经不敢对上古元卓的目光。
“你是不会炒吗?要不,我给你炒一次?我会做腊肉炒饭,你有饭就可以。”古元卓索性拿着肉,进了老赵的厨房。
老赵的厨房可比他家的简陋多了,也小。
仅是几块泥砖搭起来的小膛子。
古元卓没在这个简陋的厨房里找到饭。
不说饭了,灶是冷的,蒙了一层灰。
相较自己有弟弟,有阿娘,还有众位师父,赵爷爷孤伶伶一个人,好惨,好凄凉。
古元卓恻隐之心又开始泛滥。
“赵爷爷,以后你去我家吃饭吧。大家一起吃饭,每天都很热闹的。”他道。
老赵心神一颤,随后有些警惕。
小孩一而再再而三表示好意,让他不得不考虑这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机锋。
自己要杀人的事绝对不可能发了。
那么,难道这孩子慧眼识珠,看出来他不是普通的糟老头子了?
老赵心里想着,眯起眼睛,一下一下地摸着没有多少胡须的下巴。
“你想搞什么事情?”
古元卓揪着衣服下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是想从你这买下旺财。”
哦,因为这个。
老赵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反正心莫名有点累。
他扭头,目光射向拐角处,神色愈发清冷起来:“我说过了,它不是我的狗。你是卖了还是炖了,都与我无关。”
这是什么活阎王式的发言?
古元卓连忙摆手表明心迹:“我会对它很好的。当然,以后,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
……
子慕予下山已到辰时,较往日晚了一些。
苏柔捧来凉帕子给她擦脸,又递给她一碗半温的水。
这里的水没有消毒液的味道,略有回甘,与凤凰坳的风一样,清新得可以涤荡灵魂。
所有大人和丰俊朗他们都聚在院子里,准备吃早饭。
“元卓呢?”她问。
“我让他给老赵送点肉去了。他还说要跟老赵买下旺财。”苏柔道。
子慕予略感诧异:“老赵回来了?什么时候?”
“应该是昨晚。早上我去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他了。”苏柔道。
冯继洲见子慕予神色不同寻常,问:“老赵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