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罩县城愁意浓,河边争执怨声重。
嫂危筹策意难同,风冷心伤情几恸。
夜幕更深了,像一块巨大且沉重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压在县城的上空。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且微弱的光,宛如垂暮老人疲惫不堪的眼睛,有气无力地照着地面,那黯淡的光线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街边的店铺大多已关门歇业了,路上的行人也非常的稀少,偶尔有一个行人也是怱怱而过。
张悦和林晓峰在县城河边僵持着,两个人都在默默地流着眼泪。路灯那昏黄的光亮照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长,歪歪斜斜地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随着水流微微晃动,仿佛也在为这对夫妻的矛盾而无声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张悦双腿一软,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膝,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肩膀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压抑的低声抽泣从她的喉咙间溢出。那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恰似一只受伤的夜莺,在黑暗幽深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声声泣血。
林晓峰看着妻子这般模样,心中的懊悔如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来,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他脚步迟缓而沉重,缓缓走到张悦身边,也跟着蹲下,想要伸手去安慰她,可手刚伸到半空,却又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停住了。他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再次触碰到张悦内心那已然千疮百孔的伤痛。
“悦悦,”林晓峰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我……我刚刚不该说那些话,是我太冲动了,我知道错了。”
张悦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与决绝,泪水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如冰刃般冰冷的光。她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突然爆发,大声吼道:“道歉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每次出了事你就只会事后道歉,可问题呢?哪一个真正解决过?就说不生孩子这件事,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只会一味地指责我,你从来没有真正去面对过这个问题,没有去想过我们该怎么解决,只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现在嫂子都病成这样了,生死攸关,你又这么犹豫不决,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心上?有没有把嫂子的命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