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万千则是紧咬牙关,气到发抖,昨晚那三大筐海参,让他足足损失至少八百两银子,此时此刻他肉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他心中痛失财产的痛苦。
“让你抓住机会?有道理,我是不是现在就该趁你病要你命呀?”说着,华老二抄起了刘郎中苲草的刀子,作势就想动手。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刘郎中,连忙拦在了他的面前说道:
“二郎,今天你先回去吧,这几个重病号太严重了,无暇顾及治瘟病了。”
华老二怎会不明白刘郎中的苦口婆心,他看着被吓到直哆嗦的史大可,也懒得再去计较,于是他将刀一扔,便气冲冲的离去了。
华老二一走,史大可以及刘郎中才松了口气。
屋里家丁们的情绪也从紧张中得到缓解,可唯有一人看着刚刚的冲突脸上却没有一丁点波澜,反而冷静的狐疑起来。
那便是史万千,他从华老二进门的一刹那,就先是一愣随后就陷入了深思,脸上也久久没了表情。
史大可见他爹半天没有发表意见,急忙推了推史万千的胳膊说道:
“爹,您说句话呀,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呀!绝对不能放过华老二这个臭小子,还有在南庄砍我们的黑衣汉子!”
这一推不要紧,竟然正好碰到了史万千被砍伤的伤口,一下子疼得是龇牙咧嘴,不由自主忍不住大骂:“龟儿子!碰着老夫伤口了!蠢货!”
史大可一脸吃瘪,只好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
见到儿子这般,史万千也懒得计较,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对史大可说道:
“不过,我怎么瞧着,华老二的身影和昨晚戴斗笠的,那么像呢?再加上,前几天有人和我说那小子发了笔财,不会就是他偷咱们家参吧?”
此言一出,刘郎中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说些什么为华老二辩解,却又怕说话再出纰漏,好心办了坏事。
听史万千这么一说,史大可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呀爹!有可能呀!当年也是荒年,这华老二还下海抓了一尾鲳鱼去向曹老头家买那臭娘们的来着!听说他那次抓鱼,可是他自己潜到水深处,用叉子叉到的!这么好的水上功夫肯定可以潜水摸参,肯定就是他偷咱家海参!”
史大可当即就下了定论,可史万千却是并没有认可他的说法,依旧是在思索着什么。
当刘郎中来再度给他施针时,史万千才突然意识到刘郎中的异样:
“刘大夫,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太过劳累了?我们深夜造访,打扰了,事后我史家必有重谢。”
刘郎中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了口气道:“哎呦上了年纪了,不中用喽。刚刚你们说二郎偷你们家海参?可确有此事?如若如此,老夫定当将他请辞永不录用!”
刘郎中旁敲侧击着,还一边放出了狠话。
史万千见状,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说这些事的地方,于是环眼一转后,立马说道:“只是怀疑而已,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有些摩擦,难怪不把他往好处想,更何况昨夜那么大的风雨,那海浪估计都得两三米高,再好的水性也会被大海吞没的,所以我想昨夜多半是有人引大船前去捕捞的,和华老二没啥关系。”
刘郎中这才放心了些,紧张的心情也略微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