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给大伯付了诊金便离开了平安医馆。
一旁的宝娟看得有些发懵了。之前她爹从来没给她叫过大夫,没想到看病的过程是这样的。
她又溜到大伯身边,近距离地看他给病人看病,期间给他递递东西,端茶倒水什么的,干的是不亦乐乎。
等到中午要吃饭的时候,她走进后院坐下等着大伯还有大伯母过来,看到桌面上摆着一盒牙签,脑子里灵光乍现,便从牙签盒里抽出牙签来,在自己身上试着到处乱扎。
过了一会儿,大伙儿过来吃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满是被折断的牙签,而宝娟则手里捻着一根完好的牙签正在往自己的手上扎。
看到这场景,大伯和大伯母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
“宝娟呀,扎针可都是有讲究的,并不是像你往自己身上随便乱扎就能病除的。”
她“嗯”地歪着头,说道:
“那要怎么扎才对呢?大伯,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大伯看宝娟想学,眼里来了光,说道:
“宝娟啊,学医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看家里的两位哥哥,从小就看惯了我在医馆行医,当时我也没少教他们,可是那两个臭小子嫌学医太苦了,要记的东西太多了,压根儿就不想学。你看看他们白天,宁愿到地里去干活,也不肯在医馆里给我打下手学习学习。”
她想了想,回道:
“大伯,我可不可以试试看呀?来,也许我还能靠着这么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呢。”
他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傻丫头,说什么呢,将来让你爹给你寻一户人家嫁出去,吃喝不愁的,哪需要靠这个手艺来养活自己呀。”
她撇撇嘴,说道:
“等回去了,我都快十八了,哪还有好婆家要,到时候爹爹也不可能再继续养活我了,要是有这么一门手艺,在都城里能打出点名声来,那时候才叫吃喝不愁。”
这样的话,没想到是从宝娟嘴里说出来的。
大伯母看向大伯,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原本以为宝娟她爹当上了大官,子女的下半辈子便不用犯愁了,宝娟却说出对未来有那样的担心来,着实让大伯夫妻俩听了心头一紧。
大伯点点头,说道:
“好,那大伯就教宝娟学医吧。只是宝娟,从现在开始,你得加把劲学了。白天的时候跟大伯在医馆里学习,晚上,书房那边有很多的医书,你得多翻翻书,多看看才行。”
看大伯同意了她的学医请求,宝娟高兴地站起身来,噗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致谢,吓得跟前的夫妻两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嘴里还叫着:
“使不得,使不得啊。”
要知道,宝娟可是都城大官之女,是贵千金,他们这样的普通小老百姓,又怎么敢承受起她这一拜。
但宝娟心里充满着对他们的感激,相比起大伯一家对她的收留之情,这一拜又算得了什么呢?
突然想到了,渣爹给的金条被家族里的人拿走了,说是要修缮祠堂和祖屋,宝娟又迅速的跑回屋里,把压在箱底的,她外祖母给的金条抽出一根来,交给了大伯,说道:
“大伯,我先预交三年的伙食费。这回,您可千万不要再拿出去交给任何人了。您要是不肯收的话,我也不敢再在大伯这里打扰,就只好到大街上找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