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翛年言语之间满是慌乱担忧,她手抚上安安的脑袋,想要尝试唤醒它,但掌心感受到的高温,让项翛年意识到不妙。
“不行,得送去医院。”
当机立断,不敢耽搁时间,项翛年回身去抓手机,想要打电话给顾凌晏。
“我的手机,不行,万一人睡觉的时候关机,算了,还是去楼上叫人吧,没事的,安安,你肯定会没事的。”
要紧时刻,项翛年的大脑,分析情况起来,却是无比的,井然,又条理清晰。
可能,在潜意识里,在长久的生活经历里,项翛年也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不敢让安安离开自己的视线,项翛年把安安小心抱在怀里,往外面跑去,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仍然是个伤患。
楼梯。
深夜里的楼梯。
总是让项翛年觉得,高耸又漫长。
尤其是,现在她腿脚不便的情况。
简直就是噩梦。
项翛年嘴里骂着,迁怒着楼梯,脚上却以自己所能尽的最快速度,往楼上跑去,期间,哪怕手酸,感觉坠坠,她都紧紧抱着怀里的安安,嘴上不断说着“没事啊,安安,你肯定会好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安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或者都是。
历尽千辛万苦,爬到满头大汗,在磕磕绊绊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终于踩上二楼的平面后,项翛年来不及休息,抬眼就要去敲顾凌晏的门。
但二楼的房间,不仅仅只有两个。
“完了。他房间是哪个?”
项翛年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项翛年咬着嘴唇,用疼痛唤醒了迟钝的大脑。
“坐北朝南,向南的房间,这边。”
理智判断,排除掉一半的房间,项翛年从最近的房间开始敲起。
“咚咚咚!”
“顾先生,姐夫,你们还醒着吗?安安不对劲!”
“咚咚咚!”
指节重重的,在门上先后敲击了六次,等待着不一定有人的门后,给予自己回复。
等了一秒,听不见房间里面的响动,项翛年毫不犹豫,又敲响了下一个房间门,如此反复,在项翛年指关节都敲红,放弃第三扇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的门后,咬咬牙,瘸着脚,再度走向下一个。
抱着安安敲门的恍惚间,项翛年的记忆,开始错乱,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被父母留在家中,那个风雨交加雷电轰鸣,她害怕而求助无门只能裹紧被子抱紧自己的夜晚。
黑暗加闪电,当时,她父母带着哥哥外出拜访恩师,请客吃饭,幼小的项翛年,独自面对着,不断从窗外,传来的,属于大自然的排山倒海……那之后,项翛年格外害怕暗夜,尤其是雷雨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屋外,好似也响起了沉闷的雷鸣。
“顾凌晏!顾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