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拥有城市居民身份的罪犯,起码还能死得轻松一点——干净利落地死于剑下。
至于非本市居民,或是奴隶之类,那死法就千奇百怪了。
观众们早就看腻了普通的死亡,所以死刑是穿插在戏剧中的。
有专门的戏剧班子,不过演员只演一些不会死亡的角色,至于会死亡的角色自然交给了这些罪犯。
甚至还有人给罪犯化妆、换衣服,然后适时送入场中配合表演。
肢解、火刑、被石头砸死、被野兽分食……有些死法,就连见惯了死亡的角斗士都扭过了头,可场上不少观众都看得津津有味,呐喊如潮。
“我们和野兽对打,最多就是被直接咬死抓死,那些野兽并不吃人。”
“可那个被秃鹫活活咬死的人……”说话者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他哀嚎了很久,高骑士肯定给他打了药让他不至于马上死去,而那些秃鹫显然被做过改造,无比精准地啄着他的肝脏,却又不伤及其他部位。”
“他扮演的是普罗米修斯。”另一位对神话略有了解的角斗士说,“你该庆幸今天他们没上演《帕西法厄与公牛》,因为需要女性出演者,而她的结果将更加凄惨。”
(帕西法厄与公牛讲的就是人头牛身的怪物米诺陶洛斯如何诞生,以及它的母亲如何受到惩罚。)
“还有代达罗斯,表演者会被吊在不会说话的蛆虫之眼上,吊得高高的,飞来飞去,突然之间,蛆虫之眼就会放开他,让他从高空直接摔落地面,不管死没死,接下来等着他的是被黑熊撕成碎片!”
这些角斗士虽然自己都朝不保夕,但仍能共情他人,保留人性。
在沉闷的气氛中,角斗士们迎来了下午的角斗表演。
此时的竞技场内已经被打扫干净,参赛的角斗士沉默地穿过长长的隧道,踏上仍带着血腥味的黄沙之地。
不过,他们并不是第一批进场者。
角斗表演是有开幕式的,这也是彰显主办方实力的最佳场合。
走在,或者更准确说,飘在最前面的司仪,是塔尔卡家族的一位亲卫。
他穿着反重力的带翅膀靴子,就像赫尔墨斯一样在空中飞行,身上的银藤化作闪亮雅致的盔甲将他包裹地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个鸟类的面具,并没有露出面容。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声波干扰武器,可以在一击之中把整个人化作烟雾。塔尔卡家主将这把珍贵武器交给他使用,足以看得出他有多受信任。而这位武装到牙齿的司仪象征着他主人的权力。
司仪身后是两位铁匠,但他们并非打造武器的工匠,而是角斗士武器的看管者,他们身后跟着的巨大车厢内装着这次角斗表演中会用到的所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