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之没有叫来众人,而是自己一个人这份供词反复的看了几遍后,拿出一张地图标记出动词中所提到的地点以及云州的河道。
如此这般,折腾了一宿,直至鸡鸣,他才轻揉太阳穴,伸了伸懒腰,趴书案上小憩片刻。
哐——!
他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卢辉气冲冲的走进来。
刘延之抬眼看着他,没好气儿的说:“啧,我说卢大人,您这是作甚?”
卢辉问道:“你昨晚提审了?”
“我可没提!审!,我是到医馆审的。”刘延之故意将“提审”二字拉了个长音。
卢辉继续问道:“你这样做,就不怕打草惊蛇?”
刘延之说:“我断定,他不会相信朱半山还活着,我们做得越逼真,他就越觉得我们在欺诈他。”
卢辉突然明白,说道:“所以你去医馆,是故意卖的一个破绽。让他觉得你在演戏。”
刘延之得意的将自己做好的笔记以及动词呈现到卢辉的面前:“没错,供词在此,而且我还做了梳理。请过目。”
卢辉仔细查看供词和地图,眉头紧锁。
“想不到王家兄弟竟敢如此大胆!”
刘延之道:“此案牵连甚广,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刘延之继续分析:“按照朱半山所说,出了应州再到朔州,一路南下汾州、隰州、晋州……是晋王?!”
刘延之有所顾虑:“涉及到皇室宗亲,要不要告知相爷?”
卢辉道:“还是不用了,除非晋王亲自下场。”
刘延之问道:“那……要不要告知张经纬?”
卢辉告诫道:“延之,我知晓你对这学生的器重,但如今这般局势,万不可将其牵连其中。”
刘延之点点头表示同意。
卢辉继续说:“只因证据不足,最好是能当场擒获。我们先将鱼线放松一些,给他一个喘息之机。”
“杨捕头这边可以抽调了?安排点事情给张经纬做吧,朱半山就由他来看管。”
其实他还是想让张经纬知道这件事,现在让他自己问出来吧。
卢辉点头道:“嗯,那我把要庄的人也撤走吧,赵昊那边……也没必要盯着了。”
赵昊这个倒霉蛋听闻朱半山的死讯后想连夜拖家带口回要庄,硬生生被太守的人给扣下。
现在还关在羁押所。
他老婆硬是一个接一个的大嘴巴子往他脸上抽。
“赵昊,你个没出息的,到底是干了什么缺心眼的事儿?”
任打任骂,赵昊也没回一句嘴,也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这个虎妻。
他本就是羁押所的皂吏,都是同僚,也没太为难他,只是按照太守的吩咐,天一亮就把他给放了。
他也清楚再缺勤一天,就丢了这份饭碗了。官差在这个时代收入不算高,一个月二两银子还得是满勤,上面当官的捞油水,自己连口汤都喝不到。
本想赚点钱买一套大一点的宅子,偏被拉进了一起要案。
想到当时通判找自己教训张经纬时,就为那几十两银子,死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