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应当有数,我北大营麾下的骑兵精锐唯有白马卫,与你们的黑甲骑兵不相上下,数量也不过万骑而已。薛统领,莫非您有意主动出击?”白起翦一听薛亮打听骑兵数量,便揣测其已无心坐以待毙,欲先发制人。
“草原各部虽号称五十万大军,但你我皆心知肚明,这其中包含了老弱病残与妇女儿童。若除去这些非战斗人员,真正能够披甲上阵、冲锋陷阵的,恐怕也就二十至三十万之间。”薛亮缓缓道出自己的分析。
这一数字的估算之所以存在如此大的浮动,原因在于草原部落与中原征兵制度大相径庭。在草原上,无论是十几岁的少年还是年过半百的老者,只要能够跨上马背、握紧刀枪,便都被视为战士。
“那可是要一个人对抗二十甚至三十个人啊!”白起翦不禁流露出几分忧虑。
“草原联军也并非坚不可摧,我们应该集中火力攻打匈奴的几个主要部落。给他们以重创,一来能够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二来削弱他们对其他部落的威慑力,这样一来,自然会有些部落出工不出力;三来,战争拖得越久,匈奴内部的矛盾就越会暴露无遗。到那时,就是我们鼓足干劲,一举反击的最佳时机。”听薛亮的言辞,显然他已经对此做了周密详尽的策划。
李云泞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待薛亮详述完他的计划后,他陷入了沉思,眉头微蹙,目光深邃。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显然觉得这个方案颇为可行。
“薛帅真是高瞻远瞩,您的到来,无疑是我们汉家的一大幸事!”白起翦由衷地赞叹道。
这几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在听完薛亮的一席话后,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他的肩膀微微下沉,仿佛卸下了一块巨石,心中暗自庆幸:终于不必再独自一人肩负这如此沉重的责任了。
李云泞恰到好处地为酒杯添满佳酿,两位将领举杯共饮,于此刻,一项重大决策尘埃落定。
双方达成默契,决定暂时从黄河沿岸撤走所有驻军,将他们全员调遣至北方,依托雄伟的长城作为防线。随即,白马卫与黑甲骑两支精锐部队,分别穿越长城,犹如双龙出海,向北境深处勇猛进发。他们相约在五日之后,在纳林之地汇合。
李云泞有幸亲眼见证了那个后世被历史铭记为“黄河誓盟”的庄严时刻,也是李云泞这个名字第一次写进了历史的记载。
薛亮,在庄严的“黄河誓盟”之后,携着李云泞匆匆返回了大营,随即紧锣密鼓地调遣兵马。北疆大营之内,人马调动井然有序却又不失紧迫,一队接一队地迅速离营。步兵与工匠们,肩负着守卫长城关隘的重任,纷纷踏上了征程,向各自的岗位疾行而去。
黑甲骑兵,作为一支精锐之师,全体整装待发,毅然拔营。他们仅携带了足以支撑五日的干粮,其余的军粮则需依靠他们像草原上的各族一样,就地取食,自给自足。
李云泞望着逐渐空旷下来的大营,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眼前这一幕,让他不禁思索,这出征的勇士们,又有多少能够平安归来。营帐间的空旷,仿佛预示着未来的不确定与未知,让人心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