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记没记住,下个礼拜,我再考考你。”
“啊,还有下次?老师都不敢提的要求,她竟然提了,她怎么也想到下次,这不是自己刚刚想到的吗?不会是我说出来了吧?”他心中一片恐慌。
“好了,你放开手脚搓起来。”她伸开了双臂,叉开了双腿,在席子上摆成一个大大的“大”字。
白花花的一片肉就摆在他的面前,他想到了刚刚刮尽毛的肥猪,白得耀眼,这是猪一辈子最干净,最纯洁,最轻松的时候,躺在案板上,那是一种丰收的喜悦,而此时,他却如临大敌。
放开手脚来刮,那得多大的气力。他从上到下拖动他的手掌,像雪亮的犁铧翻开春天田野里的第一爿泥土,而他并没有牛的力气。而且,这样横着刮,对他来说哈,对她来说,当然是竖着刮,很是别扭,有力气也使不上。
“如果跨过去,骑在她背上,这样就顺多了,保证让她想要多用力就有多用力!”他想。
“你这样哪使得上力啊?过来,坐到我背上,使劲刮,这样挠痒痒,挠到吃晚饭也没有效果。”
我一想,她也就想到,莫非真有心电感应?还是她看出了我的心思,没这么厉害吧?他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推动着地球前进。
“这样……你受得了嘛?”他迟疑着,推测着询问。
“别说你才80多斤,就是——”她突然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没有再说下去,而只是拍拍屁股,“上来!”
坐在腰身最细处,他才意识到,平时所看到的水桶腰,其实也不全是水桶的圆柱体,上面更大,更粗,下面更肥,更突出地耸起。坐在这里,手掌上下刮动,就像欢快的小蛮牛犁着松软的小水田,不需扬鞭自奋蹄,动作轻快,春泥翻滚,地球真皮的气息扑面而来,窗外的小竹鸡横着一股蛮劲叫着:“几久乖——几久乖——”跟老家春耕时叫的一模一样。
养一身这样的细皮嫩肉,得吃多少好吃的东西呢?他想起了亨利·亚当斯描述200年前的美国人的一段话:
“为了辛勤工作而精赤上身,每一块肌肉都紧致而有弹性,大脑随时可以开始思考,紧张而灵活的身体上没有一处赘肉——美国人代表了这世界上一种新的人类秩序。”
亚当斯的话放在她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如果放在自己身上呢?除了没有赤裸着上身之外,其它都是高度吻合,他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开启一种崭新的人类生活方式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全身充满了力量。
“啊呀,不好啦,乌拉快回来啦!”她突然扭转上身,吓了他一跳,他一个翻身就跳到了床下,她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上身,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我是担心你们饿了,没吓着你吧?胆小鬼!今天晚上,就到阿姨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