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意识勉强保持清醒,此刻只觉得双耳风声呼啸,所见一片绿色。
木老在身后狂吼:“蟊贼!快将人给我留下……”
有破空声传来,只听这黑袍男子闷哼两声,脚步有些踉跄,随后连滚带爬上了鸟背,绝尘而去。
武丰趴在毛茸茸的大鸟后背,听到大鸟凄厉嘶鸣,以及男子粗重喘息声,知道木老地攻击还是奏效了,只是眼前急需解决的麻烦是充斥整个视野的绿光。
那绿光耀眼至极,像梦魇一般攫住了他,让他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甚至天眼都无法动用。
不能动用天眼,便看不到恐怖存在,看不到便无法改变这一切。武丰陷入两难境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黑袍男子望着眼前的少年苦笑,如果可以,他愿意等一个好时机再出手,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掳走这个少年,所以代价就是他的命。
他连夜奔袭三百里,从圣城马不停蹄赶到洛城,连口水都没喝,终于找到神灵所说的灵种,他所信仰的神灵就隐藏在灵符内,连他都不知道,关键时刻炸碎灵符,飞出来夺舍那个叫做武丰的少年,而他得到的命令就是立刻带走那个少年。
即便在最不利的场合,在最糟糕的时间。
黑袍男子吐血惨笑,不明白他的神灵为什么会这样激动,为什么会如此心急,他只明白一点,如果不按神灵说的去做,他会死的很惨。
于是,他也只能铤而走险。而铤而走险的代价就是——他快要死了,还有他的雕。
“那个老家伙,好狠的手段!”他向西荒飞去,带着僵硬的少年,带着胸腹被贯穿的伤口,还有凄厉嘶鸣的大雕,高呼:“我尽力了!我的神……”
武丰一直在抗拒,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很快,五感尽失。
他仿佛置身在十分空旷的空间,这是一个绿色的世界,除了满眼的绿色,再无其他。
有苍老的声音时断时续,幽幽传来:“灵种……真的是灵种……啊!哈哈哈哈……”
武丰疑惑,知道自己遇上了十分恐怖的存在,随即不再惊慌,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冷静,这是他的天赋,他闭上眼睛,默默感受。
“灵种?什么灵种?”自然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周没有参照物可以辨别方向,视野尽头全是惨绿色,绿得心发慌,最后眼睛似乎都瞎了,时间仿佛也停止了,他被遗忘在空间和时间的角落。
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出现,他幼年丧母,陪伴他的只有小一岁的妹妹、家仆、护院、还有几个千夫长级别的拳脚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