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翀脑子飞速转动,预估出枪口跟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在有效射击范围,可那人却并没有开枪。
此时他跟裴望渝的位置,只要那人想,随时可以开枪干掉两人。
眼睛扫过四周,陆彦翀一心二用,寻找更合适的掩体隐蔽观察,以及判断对方身份。
这样的丛林对陆彦翀来说,即便他手无寸铁,完成反杀也不在话下,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裴望渝,已经近乎昏迷的裴望渝,陆彦翀根本不敢赌。
不过短短十几秒,陆彦翀脑中过了十几种解决方案,可不管哪一种,都在单人作战时被否决。
他丢不下裴望渝。
如果小东西清醒的还好说,烧成这个样子,都不用人杀,放这儿用不了多久就被蛇虫蚂蚁给分食了。
陆彦翀想着想着,忽地皱眉, 现在的处境很被动,从来没有过。
视线凝着来时的方向,陆彦翀心里有了决定。
将人打横抱起,快速闪到前方植株茂密处,就在他动身的同时,一枚狙击子弹擦着刚才两人躲避的树干飞过。
回头看了眼树上留下的弹痕,神色一冷,随后勾起唇角。
就这点准头,还好意思学人搞埋伏。
不到一公里的距离,陆彦翀抱着裴望渝在丛林里快闪快穿,每动一下,都会有一枚子弹飞出。
每次都是擦着掩体而过,陆彦翀终于觉出了不对劲,对方不像是要命 ,更像是驱赶。
这倒是有意思,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人有狙,还有领地意识。
有惊无险回到先前躲雨的小木屋,裴望渝这会儿身上烫得吓人,已经完全没有意识。
陆彦翀有些焦躁,该死的贺文淮,还要耽搁多久!
短暂平复,陆彦翀光着上半身站在屋里观察外面的情况,对方似敌似友,不想要他命,但又不准他靠近,这岛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还真是让人莫名有些好奇。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加让他心底倏然,看着屋外散落的感冒药跟水,还有少许食物和一把CZ75手枪,陆彦翀兀的嗤笑出声。
这他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拧开瓶子自己先喝了两口水,约莫十分钟,陆彦翀扶起靠在他腿上的人,连着喂了几口进口水。
没碰感冒药。
陆彦翀拿起手枪确认弹匣情况,木屋右前则响起一阵异动。
听这声响,来的人还不少。
陆彦翀轻轻将裴望渝挪到角落的视线盲区,眼神凛然,不动声色绕到门后,枪先人现身。
黑洞洞的枪口缓缓出现,对方没有对木屋形成包围,所有危险集中在正面。
陆彦翀冷笑,这帮蠢货,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人。
来人小心挪步,陆彦翀转了转头,舌尖抵住下唇,一把握住枪管,用力将人拉了进来,一个反身,他一枪打在来人的左肩胛,利用肉盾,快速闪现换了个位置,顺带把外面的情况看了个遍。
被陆彦翀打中的人痛苦地倒在地上,陆彦翀眉心闪过几缕极致的不耐烦。
下一刻,他明晃晃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一水儿的黑衣人,朝着中间为首的那个,语气嫌恶说道:“程京南,你是不是有病?”
程京南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爸爸就知道你狗命比天高,现在落到我手上了,你叫我一声,我考虑给你运出去。”
陆彦翀一脚将地上的蠢货踢回给程京南,“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将熊熊一窝,带着你的蠢货滚。”
程京南不以为意,“儿子,你搞清楚情况,你再厉害,我这儿十几把枪,不把你射成筛子,也得是个漏斗,注意你跟爸爸说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