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有机会!”
程朝宁有种从死刑到无期的激动,“我就说你不是那种,摔了个跟头就不想站起来的人,只要你想,身上的灰尘算什么?拍掉就是了,实在不行,我帮你拍。”
裴望渝想说,这根本就不是她想不想站起来的事,而是她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远处不时有海鸟飞过,时而展翅向上,时而贴近海面,裴望渝看了好一会儿,忽的扯起一抹苦笑,“你说它们也会有烦恼吗?”
程朝宁凝着那张无暇的侧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鸟儿能有什么烦恼?每天就是觅觅食,闲了就去飞两圈解闷。”
“是啊。”裴望渝说,“要是能像它们一样简简单单就能获得快乐就好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听得程朝宁蹙眉,“望渝,我知道你肯定是经历了特别不愉快的事,但是你的生活不能因为那些不愉快就停滞不前。”
程朝宁坐直了身子,把果汁放到裴望渝手里,掰过她的肩膀,看着她认认真真地说:“脚底下的路长满刺不打紧,咱们可以换一双鞋底厚实些的鞋,找不到鞋也没关系,咱们就把那些刺推尽了磨平了,总会有办法往前走的,但是你不能试都没试过就选择放弃,这对自己不公平,对荆棘后面的风景更不公平。”
平时看着不怎么着调的程朝宁,这分钟像个历尽千帆阅历丰富的老者,锋利的言语试图给裴望渝那颗死气沉沉的心一点活力。
裴望渝感觉到一股不知名的暖流从心底渗出,慢慢朝着四面八方开始扩散。
只是,对于干涸的沙漠来说,这一支细流是远远不够的。
她被抽走的血液灵魂,不是一星半点的温暖就能填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