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开一会儿,车厢那头的过道里,就响起了乘务员的叫卖声。
尽管过道里人挨着人,也挡不住乘务员的小货车来回穿梭。
远远地,一个大婶儿背着一个高高的竹篓子,
左右扭动着让了几次,小货车还是过不来。
乘务员和乘客都颇有微词了。
“这么多人,你就不该背这么个篓子。”
“你背着东西,应该站在门口。”
“是啊,门口那边还宽敞。”
“你先把篓子拿下来给我,让小车过去,你再背上。”靠过道的座位上,一个好心人提出了建议。
倏地。
郑欣蓉心头一颤。
怎么是他?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
正是叶锐林。
虽然只在座谈会上,听了一次他的声音。
但对郑欣蓉来说,刻骨铭心。
她慢慢地伸出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在过道的另一边,对面而坐的叶锐林,正两手接过篓子。
“什么东西还这么重?”叶锐林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
“哎呀,哎呀,这怎么还漏水呢?”他扒头往篓子里一看。
原来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哇——”,孩子的哭声,“妈妈,妈妈。”
是孩子,这是吓尿了吗?
郑欣蓉缩回了头,看来这次出来,又多了一个任务。
她要跟踪叶锐林,她对这个叶锐林太不了解了。
这让她心里不安。
在孩子的哭声中,在大婶儿的尴尬中。
小货车终于过来了。
“花生瓜子芝麻糖,啤酒饮料矿泉水。”
过道里又响起了乘务员的叫卖声。
当叫卖声到跟前时,郑欣蓉买了一份报纸。
她随便翻了起来,状似看报纸,实则观察着那边。
在火车的摇晃中,郑欣蓉满脑子都是上一世。
她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搜索着叶锐林的影子。
上一世,后妈时代,珊珊过生日。
叶新平给珊珊买来了很多礼物。
有芝麻糖,奶糖,长寿糕,还有一副乒乓球拍。
那副乒乓球拍,珊珊像宝贝一样,从来不让郑欣蓉碰。
珊珊经常会带着乒乓球拍到学校。
那个时候,每个学校的操场上,都有几个乒乓球案子,课间同学们会一起打乒乓球。